“陛下……”金贵妃看老皇帝没有表态，轻唤了他一声。
老皇帝抬起眼帘，看向她。
那双眼睛出奇的平静，风平浪静下，暗藏着涌动的波流，使人不寒而栗。
金贵妃咬咬嘴唇，不敢多说话了。
“我知道看着办。”老皇帝的脸上皮肤松弛，最近因南方洪涝暴雨，拨款与投入的人力亟待解决，头上的白发又添了十多根。
赶上这金贵妃告发许萝儿入宫前与谁谁谁有私情，让老皇帝的心上添了好些堵。
“金贵妃，你先出去。”
跪在地上的金羚不肯就此罢休，说道：“陛下，听闻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皮肤破损，宫里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说皇后娘娘是得了花柳之病。”
此话一出，金贵妃就知道遭殃了。
坑害那小皇后也有个度，金羚这话明显就是过度了。
“陛下，臣妾这个丫鬟口无遮拦，说起话来，不经大脑，还望陛下……”
老皇帝本是背靠在椅子上的椅背上，听到金羚这样说，他身体往前一顷，离开了椅背，凑上前，与金羚的脸，仅距两个巴掌宽。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金羚被老皇帝冰冷的眼神吓到了。
那眼神不怒自威，凶气萦绕。
金贵妃紧急向李子义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出面缓解老皇帝的愤怒。
李子义常伴老皇帝多年，把老皇帝的脾气摸得透透的，这种情形下，任是有两颗玲珑心，两张玲珑嘴，都挽回不了这个局面。
“奴婢……”
啪——
金羚的脸挨上了老皇帝扇来的一个耳光。
金羚梳得滑溜的鬓边青丝被扇落，垂在了耳边。
“你只是一个婢女，知道嚼主子的舌根子，有什么下场吗？”老皇帝的目光移向跪在一旁玉玫的脸上。
玉玫的身体急剧抖动着，说道：“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不敢？”老皇帝将那封信和玉簪丢在地上，说道，“你告发小萝儿，不就是想把小萝儿从皇后的位置拉下来，让你自家的主子坐上去吗？朕是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
金贵妃神色一变，从凳子上站起来，跪地道：“臣妾绝无此心。”
“有没有此心，你金贵妃清楚的很，你做的那些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罢了，皇后之位，你这辈子都别想，朕能给你贵妃当，也能让你立刻降为贵人，你最好安分些，好好当你的贵妃。”
金贵妃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伴君如伴虎，帝王说变就变，那是一点儿情面都不会留。
李子义瞅着，眼下这情形对金贵妃很不利，稍出差错，金贵妃都会栽跟头。
李子义说道：“陛下息怒，老奴认为都是这话多的宫女，离间了贵妃娘娘，她身为宫女，就应好好侍奉主子，切勿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引得不合。”
“来人啊。”老皇帝听之有理，说道，“把这宫女拉出去，砍了她的头和四肢。”
金羚心里一落，以为老皇帝让人砍的是自己的头，正要哭喊，亮明自己与金贵妃的关系，进来的太监拉走了跪在她身旁的玉玫。
玉玫大哭：“娘娘救命——皇上饶命——奴婢冤枉啊！”
金贵妃闭眼，不去听玉玫的嚎啕。
金羚冷汗直流，匍匐在地，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