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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皱着眉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江旎的第二句，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了，忽然说道:“我和荣炫小姐不熟。”
“……”江旎无言以对。
算是解释吗？
可是，有必要？
“家里安排的人。”季念又补重开的一句。言下之意，合作伙伴罢了。
江旎依旧无言，思绪里有什么东西飘来飘去，很像年少时的一抹欢喜，匆匆而过，恰是流年。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不再看着屏幕里隐忍不发的男人，脑海里浮现许多零碎的画面，东拼西凑在一起，像极了一张男人的脸，那是年少时期的季念，温柔的岁月，也惊艳了她曾经满是星光的双眼。
江旎想，在这个世界上，每个女孩的记忆里都应该有那么一个藏在心底深处的人，是完美的，近乎没有半处缺点，是令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仰望的优秀的人。
那人永远不会属于她的世界，就像大海和银河，他低垂着头，在星空中凝视着你，而你不论多么努力，只能遗憾的仰望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那片深沉的地界。
季念于她，应该便是星辰大海的关系吧。
即使是她的尽头，也无法靠近季念一星半点。
屏幕那边，季念微沉着气息，视线紧紧盯着已然走神的江旎，一颗在商海浮沉多年的心慢慢揪紧，再也无法沉淀。
他从江旎的眼神里仿佛看到很多种不曾见过的情绪，有遗憾，有感慨，有一丝浅薄的恨，还有几分若隐若现的伤感。
“旎旎……”季念已经很少这样称呼江旎了，担心会引起江旎的抵触。
然而江旎脸上的表情未动，对他的称呼也置若罔闻，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莫名地执拗起来。
她问:“季念，你还记得那一年圣诞节吗？雪下的特别大，像鹅绒一样。”
“嗯，知道。”季念轻声应着。
那一天，他本来是想陪伴江旎过圣诞节，临时被老宅那边叫了回去，因为他的爷爷心脏病犯了。
情况很严重，医生的意思是病情差不多了，剩下的事，该准备就准备吧。
季念虽然不被家人喜欢，但总归是季家的人，不得不回去。
在匆忙回去的路上，他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而且，有一样准备还给江旎的东西似乎忘在书桌里了。
“你知道？”江旎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剩下的话语卡在嘴边，不知是否应该说下去。
那一年的圣诞节，江旎的心里悄悄藏了一个人。
她想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告诉所有人，也有一个人会闯进她的世界，对她很好很好。
她把所有的希冀全部放在一张便笺上，夹进复习的本子里，悄悄藏进季念的书桌里。
便笺上只有一句最普通的英文:merry christmas。
翻译过来是:圣诞节快乐。
当时，季念正在讲台上给同学们讲例题。
江旎心想，等到季念回来，一定能看到的吧？
如果季念回应了她，她就会给季念一个惊喜，如果没有，那就当成是她一个人的烟火，曾经有过也就无悔。
她等啊等，等的整个晚自习都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