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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季念这一次发烧，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像过山车一样，从早晨到晚上，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折腾。
江旎在医院里陪护，上楼下楼的跑来跑去，一双腿都快跑断了，总算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季念再次清醒过来，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抱歉，麻烦你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季念向江旎道歉。
他知道，如果不是生病，江旎断然会保持距离，就算是视频也无话可讲。
“知道麻烦我了，还不赶快好起来？你是把过去十几年的病一块烧了？”江旎抱怨归抱怨，还是洗好帕子替季念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曾几何时，季念如此的狼狈？
季念笑笑不说话。
有些事，如果能用生病开换，他求之不得。
“对了，荣小姐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有接。”江旎把手机递给季念，顺便看了一眼未接电话的数量，一百二十七。
由此可见，季念真的入了荣家大小姐的心。
季念抬眸轻瞥了一眼，转开目光，没有去接手机，倒是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好好的，别让我烦。”
江旎:“……”
忽然发现，季念是一个有分寸的狠人。
江旎动了动唇，正想劝几句，结果季念原本望着别处，不知怎么一下子朝她看过来，那琥珀色的瞳里格外深沉。
“抱歉，”江旎承认，她不该多管闲事。
季念看了她半晌，好一会儿目光才软了下来，哑着嗓子咳了两声，说道:“如果麻烦，你就回去。”
他不喜欢江旎总是把他往外推，好像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旦靠近就会出现灾难。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旎自然不好意思离开，刚把人惹生气了，怎么走？
“你这样做了。”季念说话时带着一股狠劲，咄咄逼人，咬牙切齿。
季念不信江旎不知道他的心。
只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两个人错过了，所以他从来不强求，然而江旎却总是迫不及待的把他丢给别人，弃如敝履。
怕他纠缠她？
季念蓦地心疼起来。
相识多年，原来在江旎的心里，他竟然是这样一个毫无原则，没有底线可言的人。
“我不是，”江旎尝试解释，可惜季念已经不想再看她了。她叹了口气，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季念，你别生气了。粥都快凉了。”
“扔掉。”季念声音泛凉。
“别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你和荣炫门当户对，应该尝试一下。”江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端着粥尝了一口，“如果你不吃，我就吃了。从早到晚，我就吃了几颗荔枝，还没吃饭。”
季念瞅了一眼垃圾筐里一堆荔枝壳，直接被气笑了，“几颗？一斤有了吧？都是我在梦里吃的？”
江旎被揭穿了也不当真，她只是找个话题转移季念注意力而已，“那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季念冷冷淡淡的态度高高在上，下一秒却说:“除非你喂我。”
“别太过分了啊！”江旎有点虚张声势，只是话语里带着几分旁人不曾注意到的温柔，“赶紧喝粥，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