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莫大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一地狼籍，眉头皱成一团，“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还不是这赔钱货干的好事！”
莫老太太执着拐杖在地面重重地敲了几下，她怨恨地剜了莫蘅一眼，疾声厉辞道：“她把牛奶洒玉莲脚上了！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歹毒！”
莫大山的脸色黑了几分，问：“阿蘅，是这样吗？”
“爸爸觉得是这样吗？”莫蘅猛地一扬首，对上莫大山眼睛的那双黑眸里，不仅充满了怒火，还漫起一层薄薄的泪意。
“阿蘅……”莫大山心头一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奶奶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莫蘅把手掌心烫红的一块亮到莫大山面前，“说要泡牛奶的人是她，非要我把牛奶喝了的人也是她，我不想喝她还强把我留下来。
那好，我喝！谁知道她手滑把杯子摔了，她被牛奶烫到关我什么事，难道这牛奶是我泡的吗？”
莫大山看着莫蘅掌心那块明显红肿的皮肤，看向楚玉莲的眼神立马变了。
莫蘅为自己作了辩解，同时揭露了楚玉莲下作的手段。
能烫到人的牛奶其温度可见一斑，楚玉莲特意端了一杯温度这么烫的热牛奶给莫蘅，说她是真心的，谁相信！
莫大山听得出莫蘅的言下之意，莫老太太当然也听得出来。
莫老太太暗骂楚玉莲扶不起来，又不得不维护楚玉莲。
她存了让楚玉莲嫁给莫大山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让莫大山对楚玉莲心生厌恶。
更别说，楚玉莲的小手段，都是她默许的。
“是我告诉玉莲阿蘅这孩子体质虚寒，牛奶要泡热一点。”
莫老太太把过错归到自己身上，她一发话，莫大山纵然心里有埋怨，也不敢对着他老娘发泄出来。
莫大山只能应一声“是”。
“玉莲老实听话，我说什么，她听什么，这死丫头没礼貌，她宽厚不跟这死丫头计较，还念着你说过她回去上学前必须喝上一杯奶，泡了杯奶给她低头给她道歉！”
莫老太太啐了一口，“莫秀元这恶妇养出了这么个刁蛮任性的祖宗，你老娘我老了，教训不了，教训不了！”
莫老太太捂着胸-口，看起来气得不轻。
莫蘅看着装模作样的莫老太太，面上不显，心里冷笑。
她对莫大山的感情很复杂，这个男人，在她和母亲轮番被莫老太太折磨的时候不敢出声，可他对她们，又不是没有感情。
莫大山是莫家村里数一数二的孝子，他念父亲去世得早，是他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和他妹妹拉扯大，所以平素都不敢跟莫老太太红过脸。
莫老太太怎么磋磨莫秀元的，他不是没看见，但对象是他老娘，他不敢反驳什么，也从没维护过，只敢私底下跟莫秀元说说好听的体贴话。
如果莫秀元能被这些体贴话打发，那倒好了，实际上并没有。
不然莫秀元也不至于郁结过重，身子也没有那么快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