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很不满。”
“你知道就好。”
“为什么？”
左小落无语问青天，翻翻眼皮说：“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怪我结婚之后没有碰你？”慕尘淡淡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左小落老脸一红，急道：“不是这个！”
“当真？”慕尘眉头一挑，眸色微暗，扶着沙发背挪到了左小落的身边，那只手就落在了她身后，附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如果是为了这个…”
“不是！”左小落就跟被刺猬扎了一样，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耳朵跟火烧了一样刷的通红。
慕尘原本非常反感这段强制婚姻，对这个非要嫁给他的女人并无半分兴趣，就算名义上成了他的妻子，他也没有打算要坐实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现在么…
这个女人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有趣。
“哦，我忘了，你是吃醋了。”慕尘似笑非笑地靠在沙发上，深邃乌黑的眼睛眯起。
“也不是！”左小落简直气急败坏，要被这个狐狸一样腹黑的男人给气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成天沉着一张脸，惜字如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哑巴。
没想到慕尘耸了耸肩，黑眸转向她，淡淡道：“那我实在想不出你提离婚的理由了。”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原来如此。”慕尘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微微勾唇，“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句话我没记错吧？”
好吧，左小落承认，这句话的确是她说的，那时候她身边的人，她的父母，甚至慕尘的爷爷都问过她这个问题，你们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你也要吗？
当时左小落的回答便是这句，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但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慕尘心里有人了，要是知道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打死她也不会介入到他和杜笑笑当中。
她更加不知道慕尘的心冷硬至此，对于她的默默付出和煎熬视若无睹，如果说杜笑笑是导致她失去孩子，失去求生欲的直接凶手，那么慕尘就是那个在黑暗中推波助澜的黑手。
思及此，左小落眸光转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和杜笑笑本来是一对，不知者无罪，我让位，免得人家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说谁是茅坑？”
“呃…”显然就是慕大总裁你了啊！“这不是重点！”
“逃那么远做什么，怕我会吃了你？”慕尘朝她伸出手，“过来。”
左小落警惕地撇撇嘴，漂亮的杏眼里盛满了不信任，不进反退，缩到了墙边，双手做出格挡动作。
“有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慕尘眼底笑意更浓，收回手仍旧放到腿上，随意搭在膝盖上。
“今天杜笑笑跟你说了什么？”
终于进入了正题，左小落总算松了一口气，理直气壮道：“她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如果在我提出结婚要求的时候你告诉我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
“所以？”
“所以我们结婚这件事一半错在我，一半错在你。”
左小落说完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把两辈子想跟慕尘说，又没敢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全给倒了出来，顿觉神清气爽，以及还有那么一丢丢后怕。
曾经对慕尘的一腔欢喜，在那漫长的五年时间里慢慢都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悲哀。
慕尘听完眉头挑了一挑，心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开口道：“知道婚前我为什么没说吗？”
“不知道。”
“因为那是无中生有的事。”
左小落顺着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嗯？”的歪过头，竖着眉毛审视慕尘那张冷峻的脸，看上去不像在说笑，但她依旧不相信。
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到了这一世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她左小落绝对不会在一块臭石头上绊两跤。
慕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女人，她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诧异逐渐变为疑惑，短暂的思忖过后，再抬眸看向他时，目光里流露出的却是让他看不懂的沉痛，懊悔，决绝和不信任。
若没有经历过苦痛的人生，这样的神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出来的。
昨日见她时，脸上眼中断没有这样的情绪，是什么让一个原本对他满心爱慕的女人一夜之间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杜笑笑。
这个名字在慕尘的脑子里划过，眸光倏然一收，刚才与左小落的对话中，她几次三番提及杜笑笑三个字，定然是误会了什么。
慕尘顿时有些头疼，这个女人宁愿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她亲自挑选并强行要嫁的丈夫吗？
在她的眼里，他慕尘就是个趁手的玩具，看上了就要抢到手，厌了就弃如敝履？
男人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左小落此刻可不知道慕尘心里那番思量，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上一世，这个被称作家的豪华别墅，捆绑住了左小落一世的翅膀。她每日就待在家中，等候一个不归家的男人。
慕尘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毋庸置疑的口吻：“搬回家住。”
左小落下意识又往门边靠了靠，咬牙道：“我不！”
“行吧。”慕尘修长的指间有意无意地触在手机上，似笑非笑。“不在这儿也罢，爷爷让我们搬回老宅。”
老宅里鱼龙混杂，慕尘一向不愿往那头跑，昨天爷爷提及此事时，他立刻就拒绝了。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不可能，当初说搬出来爷爷是同意的，怎么可能忽然又要求我们搬回去？”左小落一个字都不相信。可心里又有点虚，她别的不怕，就怕面对那位善良的老人，力排众议给了她一丝温暖的老人，唯独不想伤他的心。
可是老宅里的那些人，左小落光是脑子里想起那些人的脸，那些鄙夷的神情，就觉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