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会议室里的Cora拉住兜兜问：“谭小姐跟付总很熟？”
“没有啊，就是工作上见过几次。”
“哦。”
“怎么了？”
Cora左右看看，没人了才偷偷告诉兜兜：“每次TP开给谭小姐的价码都相当高，够请一流媒体了。据说这是付总的意思。”
钱的问题，兜兜没听霜果提过，不过听了这话，很为她高兴。
“霜果确实也有本事，她推的文章效果最好。”
Cora点点头：“这倒是。而且谭小姐脾气还好。我之前跟几个大V沟通过，天啦，简直是……搞清楚一点，我才是甲方好不好！”
这还是谭霜果第一次到付守忆的办公室，跟着冯竹恩乘电梯一路往上，谭霜果想着，果然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大佬们的办公室一般都在大楼的高处。
人的天性，喜欢居高临下。
古时候没有高楼大厦，所以皇帝就让臣民们跪下，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高度。
推开办公室大门，付守忆正伸着大长腿，靠着办公桌，拿着一个玩偶在摆弄。
谭霜果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小小果在房车上玩过的那个。
“付总，谢谢。”
“谭小姐，谢谢你。”
两人一见面，异口同声感谢对方。
冯竹恩笑弯了腰，一路模仿着“谢谢，付总，谢谢你，谭小姐……”去准备茶水。
付守忆指着她的背影说：“舒青青的事，是她处理的。”
“我的一点私事，劳烦大家了。”
“婚姻是大事，只希望我们插手，没有给你添乱。”
“哪里，幸好有您帮忙，不然没那么容易解决。”
拿起玩偶摇了摇，付守忆问：“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幼儿园恢复教学了，白天都在学校。”
“离婚的事，她能接受？”
“跟她说了。其实她还太小，很多东西听不懂。她只知道爸爸从今以后不跟我们住。反正她爸爸以前经常出差，目前来说，对她的生活影响不大。”
付守忆点点头，没说什么。
谭霜果有点狐疑，叫我来就为了问小小果？
冯竹恩端着一杯茶进来，搁在谭霜果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找了半天，只有这个大一点，试试，应该可以吧。”
说着，她跟付守忆合作，俩人努力把那个玩偶塞进袋子里。
“这个，拿回去给小小果吧，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哦，谢谢。”
就在这时，谭霜果电话响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老汪大表姐，原本不想接，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大表姐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她跟老汪家里关系正紧张，这时候来电话，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霜果，你赶紧把小小果藏起来……”
谭霜果脸色大变，她完全没料到，老汪家里的那些长辈竟然能不惜成本地坐飞机来跟自己撕逼。
在这段婚姻中，其实房子车子钱都好说，小小果才是谭霜果的软肋。
老汪有点重男轻女，又觉得自己年轻，肯定会再结婚再生孩子，所以对小小果的去留无所谓。
但他家里那群老太太可聪明着呢，都知道拿捏住小小果就能让谭霜果惟命是从。
付守忆和冯竹恩从未见过她脸色如此难看。
挂断电话，谭霜果立马告辞：“不好意思，付总，我有点儿急事，先走了。”
说完，她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那个已经被塞到袋子里的玩偶也忘了拿。
付守忆示意冯竹恩：“你跟去，让兜兜也去。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
汪爸爸一行人出了机场之后，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浩浩荡荡杀向谭霜果家里。
一路上，老头老太太们斗志昂扬，一点也没有奔波了大半天，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的疲惫。
这个献计献策，等会儿要怎么怎么敲门，大喊，搞臭谭霜果的名声。
那个跟汪爸爸合计，最后要让谭霜果答应什么条件。
“她要敢说个‘不’字，我就往地上一躺，不起来，直到她答应为止。”
“就是，我们都这把岁数了，谁还敢把我们怎么样？”
“就算警察来了也不怕。这是家事，长辈教训晚辈，外人插什么手。”
“警察来就来呗，大不了把我们抓到警察局，今晚还不用找宾馆，包吃包住。”
“放屁，住什么宾馆。她今天就得把房子给我们腾出来，我们就住那儿！”
众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热闹。
公交车上的人纷纷侧目，思考着这是哪家要倒霉了。
等他们到站，下车。
望着漂亮的小区大门，老太太们又拉着汪爸爸一阵数落：“你们家可真大方，这么好的房子就白白送人了？”
小区保安见他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又没有出入门牌，客客气气地问：“大妈，你们是哪家的？得让户主来接你们。”
汪爸爸被推到最前方：“接什么接？我儿子家就是我家，回自己家还不让进？”
大妈们一拥而上，自己伸手到保安亭摁开按钮，打开小区门，哗啦啦都挤了进去。
“诶，先去幼儿园，先去幼儿园。”一个大妈提醒道。
“哦，对，对。”汪爸爸连忙掉头，往另一条路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下来，还是有点拿不准。
以往每次来玩儿，他都是大爷，不是谭霜果就是老汪妈妈接孩子，他很少去。
随手抓了一个路人，汪爸爸向他打听幼儿园在哪个方向：“这位同志，你知道小区幼儿园往哪边走吗？”
这位路人是跟在他们身后进的小区，目睹他们“闯关”一幕，非常有危机感，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道。
汪爸爸还想问其他人，却发现大家都躲着他们走。
“这里人怎么这么人情淡薄？邻里之间问个路都不说。”
“哎呀，不用问啦，这边，这边。”一个到前头去打探消息的大妈跑回来冲大家招招手，“我看见前面有接孩子放学的，赶紧，别让小小果被接走了。”
众人连忙跟上，步伐矫健，一点也看不出都已经一把岁数，更看不出汪爸爸昨天还躺在床上“生病”。
保安越看越惊心，赶紧通过对讲机告诉中控室。
等汪爸爸一群人来到幼儿园，孩子们已经走得差不多。
老太太们非常着急，小小果可是他们预定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
一个大妈急不可待地挤到最前面，抓住离得最近的老师就问：“老师，老师，小太阳班的汪果果在吗？她爷爷来接她了。”
老师打量着这群大爷大妈，皱了皱眉：“大妈，按照幼儿园规定，只有登记的监护人才能来接孩子。”
“这是她爷爷，爷爷还不能接自己孙女儿？”
老师不想搭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她妈妈已经把她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