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正尽兴的吴悔停下筷子问：“你们怎么都要辞职？不上班多无聊。”
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哭笑不得地盯着她。
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吴大小姐，偏偏她还不自知。
“你们问林立哥哥，我一毕业就在东林上班，也算老员工了。”
林立点点头：“嗯，从不请假。病假、事假、年假，一天都没请。”
大家非常震惊。
施小爱正要发问，何晓磊替老板补充道：“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哄堂大笑。
吴悔有点脸红，尤其是桌上还有她不太熟悉的茉莉、冯竹恩等人。
“我，是我们李总说的，跟他说一声就行。反正我每次跟他说，他都是嗯嗯嗯，时间一长，我也就懒得说了。”
挨着坐的冯竹恩安慰她：“对，李总肯定很忙，就不要拿这些小事去麻烦他。再说，你请假只要没影响部门整体工作推进，没影响其他同事工作，就没问题。”
吴悔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很确定地说：“没有。”
冯竹恩点点头：“这就可以了。”
何晓磊看着开始热络聊天的吴悔和冯竹恩，开始反思，都是做助理的，人家怎么就那么会说话，那么会拉关系。
吃过午饭，大忙人们就准备撤走。
其实也就林立、苏南和付守忆三个。
女眷们都要继续玩儿。
何晓磊被留下来照顾他们，帮忙跑跑腿之类的。
吴悔要去看雪姐和夏月，谭霜果让何晓磊在大家送来的水果中挑了个硕大的西瓜，一行人拎着浩浩荡荡地往中介店里走去。
本来，谭霜果今天也请了雪姐和夏月，但俩人说周末看房的人多，太忙来不了。
其实夏月是想去的，雪姐阻止了。
“傻丫头，人家给面子请我们，我们得有分寸。”
“就是吃顿饭。”
“虽说咱们帮了他们忙，但本质来说还是中介和客户的关系。吃顿饭可以，但今天是人家朋友之间聚餐，我们去了，你跟人家聊什么？聊卖房子？继续推销？”
夏月开始在心里设想去谭霜果家做客的情景，肯定很拘束，算了。
雪姐掏出手机：“别不高兴，姐姐我今天请你吃毛血旺，我们一边工作一边吃顿好的。”
喜欢吃辣的夏月兴致立马拔高。
等外卖送到，俩人在店里吃得大汗淋漓，好不畅快。
“雪姐，你说得对，还是我们俩吃爽快！”
“你没见那天中午，那个吴小姐到我们吃饭的小摊的时候，全身不自在。我当时还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矫情，是东林的经理又怎么了？我们生意好，一个月赚到比她多多了。”
吸吸鼻子，雪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结果，人家是东林副董的千金小姐，那就难怪，估计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路边摊。”
夏月很羡慕的样子：“他们家是不是超级超级有钱啊？”
“当然。后来事儿不是闹大了吗？隔壁店的那个小妖精跑来看热闹，她跟我说，吴小姐身上那件白T恤，起码值3000块钱，还是打折后的价格。”
怕把制服弄脏，两人吃饭是脱掉外套的。
夏月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说：“我没觉得她那件跟我这个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人家胸口上有片叶子；你胸口上只有油点子。小妖精还说，那是个法国牌子，T恤还好，有些外套不能洗的。”
“那多脏？”
“笨！人家有钱人都只穿一次。”
夏月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几千块的衣服只穿一次？”
雪姐摇摇手指：“外套得上万。”
夏月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原地打转，也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奢侈品价格刺激的。
叹了口气，雪姐安慰道：“算啦，人各有命。她也有她的苦，我听说啊，她爸爸很早就过世了。”
夏月一愣，更加颓然地落到椅子上，哀怨道：“我爸过世得也早。”
“……”雪姐纠结了，妄她号称这条街最会瞎掰的心灵鸡汤专家，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
“我爸当年是货车司机，跑车的时候出了车祸，还留下买车的借债。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利滚利，还到现在都没还完。
“难怪你平日那么省。”
“我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但我们确实拿不出钱。你不知道那些人为了逼我妈还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着说着，夏月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最后直接哭起来。
门外。
拎着西瓜跟来的何晓磊问吴悔：“你怎么不进去？”
吴悔愣了愣，看看他身后，问：“小爱姐她们呢？”
“小小果想吃冰淇淋，她们到小超市买去了。”
“哦。”
“走吧。”何晓磊正要推开门，吴悔一把将他拉住，“晓磊，我，我想问你点事儿。”
何晓磊从没见吴悔这么……低声下气？算不上，但确实是“求人”的态度，很惊讶。
出了上次的事儿，最近林董打了招呼，让地产部多多“照顾”吴悔，让李强很是头疼。
还能怎么照顾？
“把我的位置给她坐？”
这是李强的原话，虽然没敢当着林董的面说，但着实在下属面前好好抱怨了一番。
所以，何晓磊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帮她什么。
“我想帮雪姐和夏月介绍份工作。你也知道，我虽然在地产部多年，但其实没干过什么正经事，我也不知道她们适合什么，还有就是能不能进东林。”
“你为什么要帮她们？”
“这次的事儿，对她们肯定有影响。你看这大周末的，隔壁这些店都人来人往，她们冷冷清清。”
“她们这店好像一直是这样，上次我们来，不就是因为人少，才选的她们吗？”
吴悔沉吟一阵才说：“我拜托过蔡兴鸣帮忙照看她们，原本是怕有人报复。后来听说，谭小姐那篇公号文章出来之后，开发区加大了楼盘销售整改，那个凯哥之类的倒不足为惧。不过，大家可能觉得她们俩帮了外人吧，所以明里暗里都在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