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楞了。
吴悔连连阻止：“要帮忙也不是这样帮的。你买这房子干嘛？”
“住。”
“你自己？”
“嗯，还有我爷爷奶奶。”
雪姐也开始劝：“这里离东林远，你上班很麻烦。”
“所以我要买便宜的房子，这样才有余钱买辆车。”
明明这房子才第一次见到，怎么好像何晓磊预谋已久。
吴悔听过何晓磊说他家的事儿，还是不赞同：“你家不是还有叔叔伯伯吗？有他们照顾爷爷奶奶，你一个单身，接过来干嘛？”
“岁数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在农村，干不了农活，没有收入的老年人，不太受欢迎。我现在虽然买不起好房子，但照顾两个老人没问题。”
除了吴悔，雪姐和夏月深知底层人民生活情况，早就从何晓磊这句话里听出很多故事。
他说得很委婉，翻译过来就是，老人家被嫌了，说不定身体还不好，居住环境也糟，吃穿用度堪忧。
何晓磊肯定要拿钱回家，不过多少能用到老人身上，那就很难说，还不如接出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三人都没再多言。
夏月更是直接从文件夹里掏出钥匙：“走吧，看房。”
何晓磊窘迫的经济条件，反而让她觉得很亲近，没有面对吴悔的那种自惭形秽。
……
小超市里，众人围在冰柜前，面对琳琅满目的冰糕冰淇淋，有了选择恐惧症。
都是平日里喊着减肥减肥的时髦女郎，大家并不常吃这些。
今天借小小果的光，决定放纵一下，连筹备婚礼的施小爱都禁不住诱惑，选了一根小小的冰棍儿。
“反正我的伴娘就是你们，要胖一起胖。”
谭霜果还想着帮不在场的吴悔、雪姐和夏月各拿一根。
这时，施小爱接到吕奶奶打来的电话。
“小爱，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到我这儿来一趟。”
“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沉吟了好一阵，然后听见关门声，似乎是特意躲在房间里说的：“晨晨带了一个女孩子来见我……”
走在马路上，施小爱手里的冰棍儿开始融化，她都没注意。
还是杜容佩连忙递给她几张纸巾。
挂了电话，施小爱飞快把冰棍儿丢进垃圾箱。
小小果指着她喊：“浪费。”
众人知道肯定出了事儿，都等着她说话。
“茉莉，你们赶紧去蓝湖公寓，吕奶奶那儿。范云晨带着那个小水去了，据说，小水怀孕了。”
那天在商场内衣店门口见到的事儿，瞬间又出现在茉莉脑海里。
“范云晨的？”
施小爱摇摇头：“吕奶奶没说，听她的意思，那俩人也没明确说孩子是范云晨的。”
兜兜舍不得把冰淇淋丢掉，连忙大口大口吃掉，一边吃一边问：“那干嘛带到吕奶奶那儿？范云晨傻啊，这种事情都要当接盘侠？”
施小爱连忙给谭霜果道别：“不好意思，霜果，我们得先走了。麻烦你帮我跟晓磊和吴悔说一声，顺便让晓磊把吴悔送回家。”
谭霜果点点头：“行，你们去忙。都别急，去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杜容佩没见过小水，但认识卢爷爷，自然知道前因后果，她万万没料到，老卢都已经过世，他家里人还能闹出事端。
等施小爱几人火急火燎地离开，杜容佩和谭霜果继续往中介店走去，一路感慨人心难测，千万不能招惹牛皮糖一样的渣子。
谭霜果再次庆幸自己早离婚，早搬家，生活跟投资一样，果断止损不仅是勇气，也是智慧。
……
施小爱并没跟着去蓝湖公寓，而是一个电话打给萧乐莓，然后去了书店。
电话里，施小爱并没说具体什么事儿，她觉得奇怪，如果小水和范云晨都睡到一块儿了，萧乐莓不可能没发现。
那为什么她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自己？
回老家前，施小爱不放心这事儿，还特意联系过萧乐莓。
当时对方表示，已经跟小水认识，三人还一起出去吃过饭。
施小爱没料到萧乐莓进展如此神速，而且颇为大胆，敢于直接跟敌人面对面。
想着她既然那么有把握，自己也不好过多干涉。
可今天突然爆出这事儿，施小爱满腹疑虑。
测出怀孕，起码也要一个月左右，范云晨跟小水已经亲密到那种程度？
萧乐莓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中了范云晨的蛊，依旧认为他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这样一路忐忑不安，施小爱闷头闷脑地闯进书店，都没跟其他人打招呼，沉着脸拉着萧乐莓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门外一众员工面面相觑，以为店里又要有人事变动。
虽然范云晨已经回来，但大家都知道，这家老店，施小姐也能说了算。
看着萧乐莓低着头的样子，施小爱心里咯噔一下，靠，她果然知道？
谁知萧乐莓先问出来：“你知道了？”
施小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都闹到吕奶奶那儿了。”
萧乐莓猛然抬起头：“他，他告诉他奶奶了？”
“是啊，就在刚才，他和小水一起去的。”
“小水？”萧乐莓似乎没听懂，“小水也知道了？”
“小水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乐莓彻底迷糊了，皱着眉半天没反应。
施小爱也意识到，似乎俩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我说的是小水怀孕了。你说的是什么？”
萧乐莓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不可能！”
施小爱敏锐抓住她这话的内涵，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不可能？”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见萧乐莓重重的呼吸声。
她平静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开口，声调不高，如同她这个人，一直很温婉，很没有存在感，但逻辑非常清晰：
“如果她说孩子是范云晨的，你就问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她应该会说，是7月底那次，范云晨帮我们俩介绍了一个辅导英语的老师。那天晚上吃饭，喝了一点酒，小水醉了，我们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只能把她带到书店，就是这儿。”
施小爱觉得自己正在见证一个世纪大八卦，屏气凝神不敢打搅。
“你知道的，那几天书店在装修，没有营业，晚上更是没人。后来……后来，我离开了，我走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两点。第二天早上我来监督装修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俩。”
这就完了？施小爱没能抓住重点。
“你离开了？那他们确实有可能……可能……”
“不会。小水喝得很醉，最初我们把她安放在咖啡间的沙发上，那里有监控。事后我看过监控，她在那儿一直睡到早上六点，才……才到了员工休息室。”
施小爱看了一眼右手那堵墙，隔壁就是员工休息室，没有监控，有一张床。
“范云晨睡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