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曦，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她终是转过身子，直视路曦美艳动人的脸，却只在她的眼中看到挑衅和不屑。
“怎么？不装乖宝宝了？提到顾韵你就立刻原形毕露了？我为什么要收，路韵言，你母亲本就是高攀路家。”
“死也死的不干脆，非要赖在我们家头上。”
“签个离婚协议就把命丢了，那也只能怪她命该绝。”
“路曦，闭嘴！”
路擎远冷喝一声，双手紧攥成拳，只差冲上去给女儿一个巴掌。
“没事，你继续说，一次性地说个够，憋在心里这么多年，闷坏了吧。”
路韵言面上神情一片冰冷，但整个身体却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原来，他们一家竟是这样说她的母亲。
不仅没有悔悟，反而怨憎她死的不是时候。
好得很，当真是好得很。
“我当然要继续说，知道奶奶为什么一直不允许你们一家来繁城吗？就是因为她出身低微，不配。”
“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吗？说起来还是因为你这个孝顺的好女儿。”
“你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奶奶闭门不见，爷爷和叔叔又在部队。顾韵只能抱着你在冰天雪地里求医，最后落下了一身寒病。”
“哦，还有，这件事叔叔也不知道，我一并说了吧。”
路曦托着下巴，欣赏路韵言苍白的小脸，濒临崩溃的神情，还有僵硬的身体。
“她脏得很，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过——啊！”
路曦的脸上被泼了一杯果汁。
紧随而来的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直将她的脸打偏到一边。
路韵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连带着打路曦的手也在抖。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只觉得眼前阵阵晕眩，连耳畔都传来轰鸣声，这些话，就像是世上最锋利的刃，直刺进她最深的伤口，痛的她无法呼吸。
“这一巴掌，打你侮辱死者。”
深吸口气，路韵言又一次扬起手，甩在了路曦另一半脸上。
“这一巴掌，是你替你们一家人受的！路曦，你最好记住，我的母亲不欠你们什么，是你们害死了她！”
“路擎远，叶晴，姜媛，姜迟海，莫雅静，路晨，还有你！十年前，你们对我的母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记得一清二楚！”
“你不配提顾韵这两个字！更没有资格评判她的任何事情！”
“高攀？不好意思，二十年前是路擎琛跪着求我的母亲嫁给他！怎么说也是低就！你以为路家算个什么东西？”
路韵言单手撑着桌沿，纤细的身体似是摇摇欲坠，直吓得顾奕立刻站起来扶住了她。
“路韵言，你敢打我！”
路曦脑袋嗡嗡作响，她说了什么自己根本毫无印象，只有脸颊火辣辣的痛在提醒着她刚刚被打的事实。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打回去。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路晨，把她给我带走！”
路擎远觉得自己的脸算是被这个女儿丢尽了，他一把攥住路曦的手腕，将她甩到路晨怀里。
“言言，伯父给你道歉，是我教女无方。”
男人看着面前女孩惨白如纸的脸还有眸中无尽的恨和绝望，眼中只余下一片沉静和淡淡的无奈。
当年的事，原是他们有错在先。
连弟弟都是受害者。
“您的道歉，我无福消受。”
路韵言转过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
她站直身体，朝主座的容祖军鞠了一躬。
“对不起爷爷，破坏了您的生日宴会。”
“顾奕，我们走吧。”
路韵言拿起椅子上的包，步履异常虚浮缓慢，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在消耗她的生命。
她的妈妈，自从遇见了路擎琛，就一直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
死了，还要被路家人如此羞辱。
他们自以为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逼上了绝路。
路韵言眼前一黑，向旁边软倒下去，跌在了冰冷的大理石瓷砖上。
“姐！”
顾奕惊呼一声，几步冲上前，将晕倒在地上的路韵言抱进怀里。
“言言！”
路擎琛猛地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但他无暇顾及，只是大步跑到女儿身边，满脸的焦急和惊恐。
“忠叔，把我的车开过来，送她去医院。”
容恒一直静静地看着刚刚的一切，眸光却是越发冷冽刺骨，周身的气压在路韵言晕倒后直接跌至冰点。
他站了起来，还没走到路韵言身边，就被姜慎之抢先一步。
“顾奕，把你姐抱起来，去医院。”
男人的俊脸上神情也有些焦急和心疼，他冷厉的目光扫过路擎远一家，最终定格在路曦脸上。
也不知道叶晴是怎么把女儿教成这副草包的模样。
简直不知死活。
“容恒，你也一起去，第一时间告诉我言言的消息。”
容祖军也是气极，只道路擎远一家都是混蛋，竟是一直在欺压顾韵和路韵言。
日后，他必会为这孩子撑腰，容恒也会成为她坚强的后盾。
看谁敢再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