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琇！你给我开门！快点！！”蒋天养的声音更大了。
凌蓁冷冷地看了房门一眼，拍了拍自己怀里的一小团，温声道：“晗晗别怕。”
她把他从怀里抠出来，重新塞进被窝，摸摸他头，“你待在这里睡觉，妈妈去把坏人打跑了再回来。”
蒋晗躲在被子里点头，小小的脑袋冒出来，看着凌蓁的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妈妈你要小心……”
凌蓁笑了：“好的儿子。”
小人儿独自待在床上肯定没有跟着她有安全感，本来她是想抱着他去开门的，但是又想到门一旦开了，蒋天养就会马上开始他的表演，为免他那大发雷霆的凶恶样子吓到了蒋晗，还是把他留下来不让他直接目睹的好。
凌蓁过去一拉开门，果然蒋天养马上就兜头兜脑拿话怼她一面：“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开门？该不会是你藏了什么男人在房里了吧？”
说着，他煞有其事地拨开她，冲进了房里这里翻翻，那里找找，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蒋晗发现进来的人是爸爸，心里的害怕马上就消失了，像一只脱茧的小肉虫一般，从包得严严密密的被子里努力往外爬，惊喜地道：“爸爸！你回来了！快帮妈妈打坏人！刚才有坏人砸我们家的门！”
蒋天养被儿子说得一愣，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坏人说的就是他。
以前他对李琇还有感情的时候，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很宝贝的，但是变心之后他的心都分到小三儿子那里去了，因为心虚被蒋晗这么一说马上就恼羞成怒起来，瞪着他：“什么坏人，别乱说话！”
蒋晗还以为爸爸这是不相信他的话呢，急切地看向了凌蓁寻求支持：“是真的有坏人，妈妈也听到了！”
凌蓁走过来，蒋晗马上整个人巴到她身上，她笑了笑：“是啊，超级坏的坏人，不过妈妈开门把坏人打跑了！”
“妈妈真棒！”小家伙非常捧场，有点小得意地看向蒋天养，一副“看吧，我才没有乱说”的模样。
蒋天养的借题发挥还没有发挥起来就被凌蓁和将晗给打断了，差点就被牵着鼻子走，他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更加恼羞成怒了：“李琇！你在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为什么要锁着房门？”
“不是因为爸爸晚上不回家，没有人保护我和妈妈，所以要锁上门不让坏人跑进来吗？”蒋晗有些疑惑地看着蒋天养。他明明记得妈妈跟爸爸说过的，爸爸怎么忘记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蒋天养凶巴巴地横蒋晗一眼，“你|妈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也是一个争取儿子抚养权时有利于自己的点，要把它坐实了。
“我平时教他做人要有教养，不要动辄就大呼小叫。”凌蓁笑道。
蒋晗一脸认真地点头：“对的。爸爸你不要喊这么大声，会吵到邻居的，到时他们就会说你没有家教。”
“你！”蒋天养快被气死了。
“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凌蓁不耐烦地扬了下手，一手抱着蒋晗，一手将蒋天养拨到一边，走向客厅，“别大呼小叫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家暴呢。”
卧室是睡觉的地方，不想让这种人待在这里，感觉空气都被污染了。嗯，晚点出去重新买些家纺寝具什么，把这个人用过的都丢到客房去，反正他肯定会提离婚的，都要离婚了不是要分房？正好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扔到客房。
凌蓁把蒋晗放到沙发上，她也坐下，蒋晗马上自动自发地像个团子一样滚进了她的怀里。
凌蓁：“……”还真的像个糯米团子似的黏人啊……
蒋天养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凌蓁都出来了，他自然也不再在卧房里翻找根本就不存在的“野男人”，他浑身冒黑气地走到凌蓁斜对面的单人座沙发坐下：“李琇！你变了！”
凌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哦？”
蒋天养的脸色更黑了：“你变得不在乎我了！哪有老婆锁了房门不让老公进门的？这还像样吗？！”
凌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告诉过你，房门的钥匙就在进门柜下排最左边从底下往上数的第二个抽屉里？”
蒋晗火上浇油，声音软糯糯的，却像一把刀子插在蒋天养身上：“对啊对啊！晗晗也记得！”
“还有，我每次回来你都没有煮我的饭！”蒋天养马上搬出另一条，“你还把我当这个家里的人吗？”
关于对李琇的责问他准备了很多，本来是准备话叠话把所有李琇的“罪状”都历数出来，让她插不上嘴，让他把那些话都说到真的一样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李琇跟往常不太一样的清泠泠目光注视下，他总觉得她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而有些心虚气短，不知不觉地就让她插上话了，把自己本来盘算得好好的一鼓作气给中断了。
现在他真有点害怕会不会再而衰，三而竭了。
“你也没说你会回来啊。”凌蓁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和语速，“以往我都做了你的饭了，你不回来也不说，浪费了多少粮食？浪费粮食是不对的，你这不是教坏小孩吗？”
蒋晗再次插刀：“陈老师说了，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
蒋天养：“……”哎不是，我说你们这母子俩会不会抓重点？
“总之我觉得你不在乎这个家，不在乎我了！”蒋天养决定破罐子破摔，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反正说到最后提出离婚就对了，“既然你——”
凌蓁冷冷地看着他：“不在乎这个家？夜不归宿的人是我？还是我逼着你夜不归宿的？”
蒋天养：“我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努力在办公室里加班到深夜？”凌蓁笑了笑，“那为什么我打你办公室的电话，总是没人接听？”
原来的李琇自然没有这样做过，但是蒋天养又不在办公室里，谁知道她其实没有打过？
蒋天养：“我——”她打过他办公室电话？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凌蓁：“你什么？”
蒋晗其实对于父母在讨论的大部分的话都不理解，不过还是努力地睁大着眼睛认真地听着，一张包子脸严肃专注，看起来可爱极了。
凌蓁摸摸他软乎乎的头毛：“晗晗饿不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