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彭湃侧身躲过手半剑瞄准他腹部的一捅，大声吼道。声音通过通讯清晰地传到朴泠脑中，吵得她眉头紧皱：
“还需要更多数据！”
仅仅两分钟，他们已经左支右拙。朴无想趁天使攻击的空档打他，却被天使反手用剑柄打在肚子上。
“啊啊啊该死的！”
彭湃勾下扳机，子弹在天使胸前爆开，冲击波勉强让他晃了一下，朴无借机向后脱离，恢复身体的平衡。子弹对天使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只有弹体本身和冲击波能稍微起到拖延的作用。彭湃现在完全将这把充满未来感的手枪当成一把能远程发射的榔头了。
但是他打中的次数越多，效果也越弱，这也就是为什么叫“自适应”吧。天使身上的白色长袍已经彻底坏了，只有几根布条还挂在上面，白袍底下是一副青灰色的中世纪风盔甲，如同岩石一样包裹了天使的全身。配上天使现在的可怖面容，即使说是梦魇中走出的怪物也不为过。
梦魇？梦？
彭湃一分神，肚子被双手剑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别分神！”朴无奋不顾身地格开大剑，但警棍完全挡不住几倍重的大剑，重重劈下的大剑落在肩上。作战服阻止了剑刃，然而剑身的重量让他不由跪了下去。
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朴无迟早会被大剑生生压碎肩膀！
“我他XXX的XX你xx!”彭湃急了，无视战斗模组给出的强烈反对建议，拦腰撞向天使。
天使在他的全力撞击下只是退了一步，空洞的视线从正面转向了他，手上却没有放松。
还不行吗！
彭湃心一横，两腿发力，挺身向上，一头撞上天使的手臂。
大剑终于稍稍放松，朴无趁着这个机会向左卸力，剑身从肩膀上滑开了！
大剑重重地劈开了木地板，木屑四溅，甚至能看见楼下的走廊！朴无向后翻滚出了大剑的攻击范围。
两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异变又生！天使松开剑柄，反手一拳，直接将彭湃打飞出去！
天使在视野中急速缩小，直到后背传来重重的冲击，他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墙上。
他的五脏六腑在这次撞击下几乎移位，嘴中泛着淡淡的咸腥味。
侦测到七级损伤，建议等待救援。
他的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所有的东西如同蒙上一层雾，远处的声音像是隔着层被子，模模糊糊。
他听见朴无大吼一声，失控冲上去。他看见天使抽出卡在地板里的大剑。
“哥，可以了！”只有通讯的声音清晰地在脑中响起，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条信息。
他看见朴无被巨剑当胸抽中，撞飞出去。他看见格雷勉强接住了朴无。
还有几分钟？
才过去四分钟吗？
快点，彭湃，站起来！
肾上腺素再度涌上胸口，脑中的酥麻感暂时盖过了腹部的痛楚。他咬紧牙关，纠集身体中刚恢复些的力气，挣扎着撑起身体。
他看见格雷拿过警棍，迎着天使走上前。
“父亲，我让你失望了。”
他听到通讯里的轻声低喃。
下一秒，时间停滞了。
他看见了一个画面，画面在很遥远的地方，像是自己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那样。
格雷毅然迎着剑锋，打偏了剑身，低身躲过旋转的剑锋。可彭湃看到了剑柄旋转的方向，正对着格雷的脑袋！
快躲开！他想大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了嘴。他试着控制自己的手臂，哪怕是抬起一根手指，却无能为力，只能在画面外当一个看客。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
快动起来啊！
剑柄旋转，配重球狠狠地砸中了那张英俊的面孔，如同精致的瓷器被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
下一秒，画面如泡影般破裂，时间闪回。
“不——”他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多加思考，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疾冲向前。
格雷毅然迎着剑锋，打偏了剑身，低身躲过旋转的剑锋。
什么？
彭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在天使的膝盖后。天使膝盖一软，剑柄擦着格雷的头皮过去，只蹭掉了几根头发。格雷朝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彭湃后退半步，脑中一片混沌，搞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他又看到遥远的画面。
天使挥拳，他矮身躲过，反身一枪打在天使的盔甲上，却毫无作用。
画面破裂。
天使如画面中一样挥拳过来，他矮身躲过后，却没有掏枪。如果没用的话，那就没必要费力气了。
等下，朴泠之前给他们发了条信息。
他凭借自己看到的画面再次躲过攻击，打开信息。
天堂的自适应装甲本质上是通过分析分子吸收能量后——
他轻松躲过天使的挥斩，心里暗暗骂道，这是什么论文吗？
——调整分子间隙和材质以适应攻击——
他推开格雷，同时往后跳。啊啊，重点在哪？
——如果在0.3秒内同时用多种武器攻击盔甲连接处，或许能造成伤害。
好吧，0.3秒，多种。警棍和拳头根本没法起到效果，手枪算一种，那剩下的怎么找？
他快速巡视周围，猛然瞥到了破损的栏杆。对！之前烧栏杆的东西还能用。
他躲过攻击，闪到格雷身旁，夺过他手里的警棍。努力回想朴无当时的操作，找到了尾部的按钮，啪嗒弹出一截。
“你要干什么？”
“消灭这个罪恶的化身？”彭湃紧张地盯着天使的一举一动，腹部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几乎要打断思考。
好，在0.3秒内对他发起两次攻击，希望战斗模组做得到。彭湃下定决心，设定好战斗策略。
下一秒，他看到天使冲来。
画面破裂。
天使冲来，他未卜先知地躲开双手剑的大力一击，欺身而上。左手在勾下扳机的同时，右手往前探。
战斗模组修正了他的动作，警棍头部的火焰几乎与子弹同时到达天使腹部两块盔甲的缝隙处。
下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往后推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使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