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月彻底残废了。苏星南找了全盛京最有名的名医给苏沐月问诊也无济于事，下半身筋骨尽断，怕是下半辈子要在床上过活了。
“姑娘，这老爷真是过分，竟然让您去代替五小姐承担公主的怒火，就不怕您被打成那个样子吗？”玉露寻了个熟鸡蛋，给苏沐瓷滚着面上的伤痕，语气里含了浓浓的不满。
“他何时把我当过女儿看待？”苏沐瓷心中无甚波澜，左右她也未把他当作父亲，如此最好，免得她到时候心慈手软，下不了手。
玉露哑口无言，不再言语，放下鸡蛋，给苏沐瓷的脸细细抹上药膏。
“王大夫，为何我这几日频频腹痛？是不是孩子……”秋雁黛眉紧蹙，眼下拢了淡淡的青黑，面色有些苍白。
王忠义一俯首，“姨娘不必担心，您腹痛只是误吃了一些寒凉之物，待老朽给您开一剂药，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那就好。”秋雁舒展开眉心，手里的帕子挥了挥，紫星会意上前递给王忠义一沉甸甸的荷包。
二者视线相汇，隐秘一笑。
今日又是没有月亮的一夜，天空黑的连一丝缝隙也无，活像一张巨大的囚网。
静谧的草丛里飘来几缕异样的青烟，带着迷人的暗香，被两个站在门口守夜本就困倦不已的小丫鬟吸入腹中，两声坠地声响后，牡丹院门被一只素手推开。
秋雁睡得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人在唤她，她猛地睁开眼，眼珠子一转，眼睛蓦地睁大，惊恐地望着坐在美人榻上带着白色帷帽的人。
“你是谁？”秋雁慌乱地抓过被子，手胡乱地拎起一只花瓶，戒备十足。
“姨娘不必如此害怕，是我。”那人嘴角一弯，揭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逼人的芙蓉面。
秋雁松了一口气，披起一件外衫，坐至床边，眸子里满是疑惑，“二姑娘，您深夜来访为何意呢？这半夜三更的，妾身也寻不得好茶招待您。”
“姨娘不必如此客气，沐瓷来此只是想要提醒您一些事情。”苏沐瓷曲起指尖扣了扣紫檀面，“姨娘最近是否一直腹痛不止，夜里噩梦不断？”
秋雁大惊失色，捂紧肚子，“你想干什么？这可是老爷的种！你的亲弟妹！”
苏沐瓷缓缓起身，一身白衣衬得她形如鬼魅，她淡淡一笑，“姨娘紧张什么？您身边出了个大叛徒，伙同外人谋害您腹中胎儿，我可是好心来提醒。”
“你……”秋雁脑子也不是个笨的，把苏沐瓷的话头一过，就知是谁要对付她。
“那个毒妇！我已经事事隐忍了！她不是生了儿子吗？为何还要如此？”秋雁咬牙切齿，眸光凶狠。
“苏修宜资质平庸，这些年来在学识上请大儒指点他花了不少的功夫，也没弄出个名堂。只因为他是除了我哥哥以外唯一的男丁了，父亲自然疼爱。可若是有个新男出生，难保不会分了苏修宜的宠，横生枝节，还不如扼杀在摇篮中。姨娘，你说呢？”苏沐瓷上前一步，伸出手温柔地虚虚抚过秋雁的小腹。
秋雁被惊地一身冷汗，情绪波动过大，腹中又有些隐隐作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妾身知道二姑娘是个聪明人，只望二姑娘怜惜弟妹，莫让他遭了歹人之手。”言罢，秋雁嘤嘤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那是自然，姨娘身边的叛徒想必经我一提醒姨娘有数，还有一桩，就是那害人的毒物。”苏沐瓷素手一指那台上开的正艳的富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