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一眼楚陶然，就像出门收保护费的一方恶霸，欺负了人，抢到了东西，心里就是快活。
江依依低头开开心心吃蛋炒饭。
“食指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楚陶然冷不丁问。
一个牛肉丁呛了一下，江依依咳嗽起来，一张小脸红里透白。
楚陶然淡定地给她拍了一阵后背，拍完，目光沉静地看着江依依。
手肘支在餐桌上，十指交握，下巴搁在手上，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不急不躁等着江依依的说法。
“上次去朋友家，玩了一会儿他的厨房。”江依依低着头，拿面纸擦擦嘴，想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看了楚陶然的架势，下意识感到底气不足。
楚陶然从不过问她的交友，除了上次问葛沁欣的事，他才知道了几个江依依身边的名字。
他静静看着江依依僵硬的动作，江依依手里的筷子都拿得别扭，楚陶然开口道：“我可以细问吗？”
“啊？”江依依愣了愣，“可以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是和别人一起？”
“一个人。”她先吃一口蛋炒饭压压惊。
陈陶然沉默地望着她。
“是学校里的朋友吗？”
江依依嘴里含着蛋炒饭，懵懵地摇了摇头。
“是亲戚吗？”
她依然摇了摇头。
“是在外面认识的吗？”
江依依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在外面，但她和夏帆早就认识了。
“是我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好多年没见，几个月前碰到了。”
楚陶然偏了一下头：“多久？”
“十几年吧，还是在奶奶那边上幼儿园的时候玩的。”她随意说道，朝楚陶然眨眨眼睛。
楚陶然把手放下来，看着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上过药了吗？”
江依依卖乖笑笑：“他给我买药了。”
楚陶然点点头，说：“先吃饭吧，吃完听我说一些建议，可以吗？”无意起冲突，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不可以，你不会是要像我妈一样，给我讲一大堆粗心大意的女大学生如何如何出意外的血淋淋教训吧？”
“你应该要注意保护自……”
“拜托，你又要和我讲道理吗？”江依依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她想起了几个月前，楚陶然评价她人生里第一笔工资的事。
楚陶然冷静地看着她反感的样子，说：“好好好，我不说你，但你要给我一句准话，你确定那位朋友，不会有恶意吗？”
江依依点点头，虽然与夏帆重逢不久，但她就是有着强烈的直觉，他没变，还是当初的那个人。
“那就好。”楚陶然语气淡淡的，拿起餐具继续吃饭。
江依依不是个傻瓜，虽然有时候楚陶然觉得她也挺小傻瓜的，但同时，他也从心底里知道，江依依的机敏程度，是比大多数同龄人要老练很多的，让她上当，是件挺有难度的事情。
“你想，我又没钱，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对我，有什么好图谋的？”
楚陶然拍了一下她卷卷的头：“江妖妖，你这么说你自己我没有意见，但你不能糟蹋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怎么着也是金玉其外了，下次注意点，不要这么贬损自己。”
“切，我明明内外兼修好吗！”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往家里捡，平白地闹心。”
“反正后悔也晚了。”
江依依贼兮兮一笑，翻篇了翻篇了，心里不住地窃笑。
“喂，这周带我一起回家行吗？”
楚陶然抬头：“不用。”
“用，反正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做的，就只剩和你一起面对了。”
一起面对人生里的痛苦，那是你教会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