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间，匕首竟然刺入他的肩膀，他没躲，只是看着她，扶着她。
高林抱来一盆冰水，毫不犹豫的倒在他们身上。
冰水透骨刺痛，他皱眉，抱紧她。
他想让鹿宁清醒过来，看看她自己，都做了什么。
因为他知道，鹿宁会恨死，难过死，如果在做下去，她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鹿宁一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他肩膀的血，因为是白色的衣服，更加显眼。
她绝望的捂住双眼，渐渐的站不稳。
她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够，伤害他。
然后又开口，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不躲。”
她一直在发抖，浑身冰凉，又时而滚烫，顾易鸣抱着她，要带她去医院，她拒绝了，死活不让，一直拉着他，另一只手抱住被子，一直在哭。
她好像真的很痛苦。
四分五裂。
“队长，你……”张唇没说两句，她又缩起来，抱住脑袋，一声不吭，只剩下抽泣声。
可谁都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剧烈的颤抖。
“鹿宁。”他叫她，她许久没反应，很慢才抬头，迷茫的看着他。
“听我说，什么都不要想，看着我。
她很听话，点头。
指尖一直在发抖，她瞬身水深火热，可好像看见他，就真的没那么痛了。
梦里的他，
现实的他。
她竟然傻傻分不清。
他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她一直在叫他，仿佛黑暗之中，绝望的时候，她想的，只有他。
这叫他，如何能丢下她。
很久之后，她终于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像水一样，靠在他身上，气若游丝。
“队长，你不要气我。”
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再来一次，她宁愿，受伤的是她。
“好。”
他抱住她，轻轻的说“鹿宁，我们试试吧。”
无论结局如何，无论最后，是生是死。
那一夜，她记得如此清楚，刻进了心里。
后来她问，队长，你为什么答应我了。
他说，因为，鹿宁，从未有一个人，这样隆重的出现在我世界里。
还大摇大摆。
他说的是实话。
他眼底有无奈似乎是逼不得已。
鹿宁真想立刻咬死他，然后一起下地狱。
最后是法医在鹿宁手腕上注射了镇静药水，鹿宁昏睡过去，没有意识，嘴唇苍白。
她脸色憔悴，与数十分钟前的那个女孩，完全变了样。
顾易鸣抱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到了些许，他知道，她很痛，很难受。
而这样的情况，怕是已经伴随她很久了。
高林看着两人，不忍心的说道“队长，你先回去，鹿宁有医生照顾，会没事的。”
顾易鸣淡漠的脸色。他低头看着床上的鹿宁，摇头“我陪着她。”
高林叹息。
这样也好。
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安静的没有多余的声音，他一夜无眠。
鹿宁醒来后所有人都闭口不提昨夜的事，她自己似乎忘记了，只是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手上都是伤，醒来的时候，队长还在她房间里。
吓了她一大跳。
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他轻描淡写，说过来看电路。
鹿宁信了。
他默然。
是不是他说什么，即便是在漏洞百出的话，她都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