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还是不说？”姜一晗晃着手里的相机，语气挺随意的，“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送你去警察局，你知道这里离海淀区警察局也不太远，也就几分钟路。”
“我……我说。你们别把我送去警察局。”
姜一晗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一笑却看的狗仔一个透心凉，“那你说。”
“我……我是八卦星期八的记者。”
“娱记？”贺修的手还搭在狗仔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机，“你们‘八卦星期八’的主编我认识，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
狗仔浑身都开始轻轻的发抖，贺修朝姜一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问。
“你知道，狗仔跟娱记最大的区别在哪吗？”姜一晗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手里还在翻着狗仔的相机，里面有一个命名为Delete的文件，姜一晗点进去一看，居然还发现了很多照片。
狗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回答姜一晗：“不知道。”
“你把照片都存在叫‘删除’的文件里掩耳盗铃吗？”姜一晗翻了翻照片，里面倒是没有上一次他和贺修、叶婧三个人的照片，可能和上次拍照的不是同一个人，但也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里出现了很多贺修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他近期的单人照片，拍的很模糊。
狗仔见到姜一晗打开了这个命名为“删除”的文件夹，挣扎着要扑上去抢相机。但贺修的手臂把他箍得跟铁桶似的，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哎，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我这录着视频呢。”施俊俊一直转头看着后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在录像。
“……”狗仔又老实了，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他插翅也难逃。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拍了这么多贺修的照片。”姜一晗直视着狗仔的眼睛，眸子里透出一股寒意，“到底谁派你来的。”
“……”狗仔不想说话，他好想原地去世。
“不说的话也行。”姜一晗把照片通过无限网络传到自己的手机上，“小施，开车，去海淀区警察局。”
“好的，晗哥。”施俊俊把手机递给了一旁坐着的韩涵，转身发动了车子。
空气里安静了好几秒钟，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在大家以为狗仔不会再开口的时候，狗仔突然在车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
空气里更安静了。
施俊俊本来一脚踩在油门上，这下直接一脚踩在了刹车上，他踉跄了一下，人往前一趴，碰到了方向盘上的汽车喇叭，“嘀——”了好长的一声。
“你哭什么。”贺修搂着狗仔的肩膀的手放也是，不放也是。
“我……我就是做狗仔谋个生计，你们怎么这样子欺负人。哇……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儿子奶粉钱都没有都快饿死了……”
演，你接着演。请开始你的表演。
姜一晗双手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狗仔。
“真的。”狗仔一大老爷们哭得悲天恸地的，抽抽嗒嗒的一边哭一边解释，“我，我听说狗仔拍到一些明星的照片可以卖到好多钱，我就……我就出来做这个。但是我什么还都没拍到呢……”
“没拍到那这个文件夹里的是什么东西！”姜一晗差点就要把相机怼到这位狗仔的脸上了。他怒气冲冲的对着狗仔冷笑了一声，”你当我们瞎还是傻？看这些照片的时间，你跟他多少天了？“
“……”狗仔被姜一晗这声冷笑吓得浑身都抖了一哆嗦，哭得难受的要命，感觉快要背过气去了。
“小施，去警察局。”姜一晗觉得头好疼，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泛了上来，这会又热又难受。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不信你们可以看我身份证，我家就住在四环的那个地下室里，真的。”狗仔说着还真的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包，他哆嗦着手把钱包拿给贺修和姜一晗看，又哆嗦着从钱夹里用手指掏出了身份证。
掏了好几次都没掏出来。
贺修倒是对他的身份证不怎么感兴趣，虽然拍到的是他的照片，但有姜一晗坐镇，他觉得这事也能圆满解决。倒是狗仔的钱包里，确实有一张他和家人的合照，照片上有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小儿子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还抱在手里，小小的一团。
照片看起来也是最近拍的，是拿手机拍了之后在哪家餐厅门口的照片快速打印机里打出来的，非常非常小，还因为前置模糊的摄像头，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照片的周围还有一大块白色的边沿没被裁掉。
“这你儿子吗？”贺修没头没脑的指着狗仔钱包里的照片，指了指照片上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孩。
“啊……是的是的，是我儿子。”狗仔终于掏出了他的身份证，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儿子刚出生才六个月。”
“哦。”贺修点点头，又看了眼他的身份证，“你不是本地人？”
“我……我外地打工来的。”狗仔见贺修比姜一晗好说话多了，心态也放了下来，没再哭了，反而跟贺修聊了起来。
“我们就住在……住在那个地下室。之前我老婆在老家，最近两年跟我来了北京之后，不小心有了二胎，我们……我们想着怎么也是条生命，就，就生了……但是没想到，小孩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听说是因为我老婆怀孕的时候营养不好才这样的。”说到动情处，狗仔又开始哭了起来，“都怪我不好，怪我没有能力给他们一个稳定的家……”
……施俊俊听的都快跟着一起哭了。他仿佛见到了自己以后和于染在北京北漂的生活。
“那你就出来拍我吗？”贺修拍了拍狗仔的肩膀，“兄弟，你拍错人了，我还没我哥红呢。”
“啊？”狗仔脸上还挂着泪，表情一脸懵逼，“谁是你哥？”
贺修朝姜一晗的方向抬了抬头，示意狗仔边上的那位冷脸霸总姜一晗。
“哦，哦！”狗仔的脸色一红一绿的精彩着，“那个……我大女儿她，她……她喜欢姜一晗，所以……”
这位人到中年身不由己的男人，拿手深深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再也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