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顾紫漪反问向深。
向深凝眸看着她，“也许是最近太累了，你又要在这边，又要隔三差五跑医院，晚上还要回公寓那边，应该很折腾吧。”
“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今天我爸妈就出院了。下午两点家里的司机和保姆会去接他们。”顾紫漪这次之所以这么安心，是因为顾城和伊艺没什么事，两个人状态很不错，所以顾紫漪也就放下心了。专心致志搞好工作。
她对顾氏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即便顾氏的收入是优文的十几倍。
虽然不感兴趣，可毕竟是顾家的产业，是顾城的音乐。
她不会让人白白践踏顾氏的。
交给向深，也要交给向深一个完好无缺的顾氏。
“鼎盛那边抢了几个合作方。”向深拿了份文件给她，“报价比我们低很多，我觉得这个价格他们不见得能够盈利，完全是为了抢走咱们的合作方。这个是无论吃多少次饭，喝多少次酒都不可能谈拢的，咱们没办法把价格压到这个份儿上。”
顾紫漪抬手挠了挠眉梢，“办不到就不要办了。”
向深的眉目立刻耷拉下来，有一点点丧气，“我们怎么办？”
“新的合作方，有方向吗？”
向深摇了摇头：“找不到这么合适的。钱货对等，时间复合，这很难。之前这些都是几年前就有接触的，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找新的合作方，太困难了些。”
“困难也没办法，当下就是这个情景。走一步看一步是真的来不及。你如果觉得差不多，就先去和对方公司接触一下，有总比没有强。”顾紫漪翻了一下那几页纸，抬眼看着向深，表情也是有些无奈的。
“好。”向深点点头。
随后也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聊了，向深坐到一边。
两个人的办公室现在是合并的，也方便一起讨论问题。有什么问题立刻说。
顾紫漪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向深，“你这几天回家了吗？”
“还没。”向深摇头。
“你那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免得阮阮多想。”
“嗯……”向深应声。
顾紫漪这几天也收到了徐阮阮的微信消息，当然了，多数都是围绕着向深。问她向深的情况怎么样。
向深从车祸那天起就没有回公寓了，直接在公司住的。这么几天过去了，他那点皮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看不太出来。也该回家了，这阵子怕是给徐阮阮担心坏了。
中午的时候，顾紫漪接到了伊艺的电话，“喂，妈。”
“乖乖，我们可能今天回不了家了。”伊艺的声音有些低。
“怎么了？”顾紫漪皱起眉头来，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今天做检查，顺便又看了一下你爸爸的身体情况。医生说……好像又复发了。”伊艺的声音染上哭腔。
顾紫漪很安静，没那么慌乱。纵然她这会儿心脏都在颤抖，“医生怎么说？”
“多住院一阵子，化疗，可能还要做一次手术。”
顾紫漪的喉咙不太舒服，她深呼吸了一下，“我晚上下班过去看你们。妈，你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之前就好了啊，这次也一样。”
真没想到就安稳了几个月。
癌症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没办法打百分之百的包票。
顾紫漪其实预料过很多最坏的结果。上一次顾城出院的时候，她就没有再想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复发了。
“别担心，妈。”安抚了伊艺的情绪，顾紫漪放下手机，自己的心里确是沉重的，
向深也听见了她的电话，“顾董他……”
顾紫漪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疲惫感瞬间爬上她的脸，“癌症复发了，具体也不清楚，晚上我和医生聊一下吧。”
向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顾紫漪扯了扯唇，“没事的。”
向深知道，顾紫漪听到这个消息，心理压力会比他大很多很多。他没有多说什么，怕给顾紫漪造成什么负担。
都没等到晚上下班，差不多处理完手上的事儿，顾紫漪就驱车去了医院。
她对这个医院真的是已经熟门熟路了。病房里，伊艺和顾城都穿着病号服。
伊艺的面色比顾城好的多。
顾紫漪在门口站着，练习了一下该怎么笑。然后才推门进去，“爸，妈。”
两个人都抬头看过来。
顾紫漪把手里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顾城靠着一个枕头，脸色挺苍白的，嘴唇也发白，很干。顾紫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胸腔里面疼不疼啊？”
顾城摇摇头：“不疼，感觉不到。”
“嗯……”顾紫漪沉默下来，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城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到手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握住了顾紫漪的手。“放心。”
“嗯。”
他们之间不用说太多彼此安慰的话，心里都懂。
家里承受能力最弱的应该就是伊艺了。只有他们两个都不慌不乱，伊艺才能也不慌不乱。
顾紫漪眼底有些发涩，但是她绝不会哭出来的。她得镇定，比谁都镇定，“妈，你晚上想吃什么啊？你身体都好了，应该不用忌口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没什么想吃的。”本来今天出院开开心心，最后给顾城做的检查……检查结果却不尽人意。伊艺这会儿哪还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顾紫漪握着顾城的手。“爸，你想吃什么？”
“想吃排骨。”顾城也不客气。
“好。”
顾城看了一下手边的水果，“老婆，帮我洗个苹果吧，我想吃。”
顾紫漪刚想开口说“我去”，顾城捏了一下她的手。
伊艺拿着两个苹果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了顾城和顾紫漪两个人。
顾紫漪知道接下来可能要说一些悄悄话，她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又怕自己绷不住，一会儿哭出声来。
顾城攥着她的手，对她笑了一下，目光总是那么温柔带着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