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了！”阎王心虚，声调也不自觉得提高，“自然审了，恶魂投入地狱前都必经过审讯，问清生前作恶多少，阳德多少，才好判定刑罚。这是幽都的律法规定，整个幽都试问谁敢违背！”
“哗——”茶水落入瓷杯中的声音。
阎王一抖，目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白亦乾拎着白瓷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饮了起来。
“是吗？可是爹，我看你对我问的，好像一句都回答不上来。”重慕颜托着腮，朝阎王微微一笑，眼里全是怀疑。
“爹每天要审那么多恶魂善魂，怎么会都记得呢？反正闺女你放心吧，这些恶魂，爹已经审好了，都得到了应有的恶报，你就放心吧！”
“好吧。”重慕颜不问了，随即改口道：“判到哪层了？我亲自下去问。”
阎王、薛狄、钟离瞬间脸色大变，汗毛倒竖。
阎王咬着牙道：“你找不到了，其实爹……爹让他们又死了一次。”
重慕颜挑起眉毛，不言语。
“爹知道他们和你受伤一事有关，我就一时气不过，在投入狱前把他们除掉了，此刻已经灭得灰儿都不剩了。”阎王学得声情并茂，找不出任何毛病，可偏偏重慕颜却笑起来，笑得身子微颤，最后干脆捂住伤口大笑起来。
待笑够了，她才道：“爹，你的意思是你把那群恶魂又杀了一次。现在他们已经灰飞烟灭了。”
“对，就是这样。”
重慕颜绽出一丝戏谑的笑：“爹，这事我宁愿相信是我傻相公做的，都不相信是你做的。”
白亦乾抱着手，歪倚在椅子上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阎王脸色沉了下来，紧张得尾音直挑：“……闺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重慕颜摇头道：“不知道。我就知道爹肯定没审那个妖道，而且还把他们不知道弄哪去了。我本来还有许多话想问，他那丧心病狂的炼丹之法出自乌鲨门，我总感觉这事情不简单。不过算了，死都死了，他们的事儿我以后慢慢查。还有爹，你没审就没审，紧张什么。先审后判虽然是幽都铁律，不过您老人家若不想遵循，女儿帮你撕掉就是。拿来，哪本写得来着？”
薛狄和钟离听后，倒吸一口冷气。大人和鬼帝真般配啊……
说完，重慕颜无声揉了揉伤口，立着太久，伤口扯痛。
阎王看到后，连忙道：“闺女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乱跑了。爹也回去了，你们两个跟我回去，怀川照顾好小姐。”
“是。”怀川依旧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之海里。
“大人好好休养，下官告退了。”薛狄和钟离整整齐齐地行了一个礼，紧跟着阎王出了殿。
刚出殿门，阎王一把揪住立在门外等候的判官衣领，发泄式的来回摇晃，摇得判官眼冒金星。
判官挣扎道：“……阎、阎王爷，不是化险为夷了吗！也没露馅啊……”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鬼帝他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闺女都伤成那样了……他昨晚居然还……还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