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就好，这件事谁都不能说，知道么？归儿的命时刻悬挂在我们手中，你要谨言慎行。”
宁言怒气渐渐平息，接受了事实。归儿从小调皮，一说到读书就烦闷，是自己一点点逼着的。看着墨城这幅样子，她突然就有些动摇了，或许，能无忧无虑快活的过一生，也是一种幸福。
“我明白了。”宁言起身准备走，到了门前却顿住了。
紧紧的攥着拳头，抿紧嘴唇，有些紧张却还是问出了声：“墨城，这一生，你可曾有一次想过，要与我好好过下去？”
身后久久不语，殿中针落可闻，桌上的蜡烛炸响了一声，墨城低低回了一句什么，宁言脊背僵直，眼中的泪滚滚而下，推开门，挺直了胸膛往外走去。
“对不起。”墨城看着宁言的背影，低低的叹气。
过来一会，许士才进来，环顾一圈，看着一地狼藉，许士也叹了口气：“君主，您要留着她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本就是无辜牵扯，这事，少一个人知道更好，我会与那人说的。”墨城轻声说着。
“宴席都安排好了么？”
许士点头：“都安排好了，您到时候直接宣布就行了。”
“好。”一声悠悠的叹息，荡在了这王城的夜空中，月色朦胧，一切都在缓缓行进。
天气晴朗，冬日里逛街最是舒服。花羽和月晨在王城游荡了许多天，身后还带着个拖油瓶，偏偏自己还不自知，吃喝拿的那叫一个欢快。
“花羽花羽，这边，付钱。”墨尚归拿着个糖人朝花羽挥手。
花羽笑着过去给了小贩银钱，看着墨尚归吃的高兴：“你从前未吃过么？”
墨尚归大街上就舔了起来，闻言点点头：“嗯，我母亲管得严，小时候没有吃过，后来，一个人也没有心情吃。”说完还看了看月晨：“喏，那时候想叫他一起吃，他不乐意。”
花羽噗嗤一笑，墨尚归真是个被解放了的孩子一样，如今没了枷锁，没了肩上的担子，整个人反倒活泼了起来。
月晨站在另一边看都不看两人，显见是觉得丢脸了。
玩了一会，墨尚归也觉得没意思了，三人便打道回府了。
看到许士站在燕归所的门前，看到月晨，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笑着走了过来，与墨尚归见了礼。
朝月晨拱手：“月晨城主越发风采照人了。”
月晨看着他眼睛，也笑了起来：“大监今日也很是精神啊。”
许士笑的眯眼，看着月晨：“托您的福，今日我来呢，是新年临近，君主看您来了许多天，也不去宫中看望下他，便催着老奴过来，让您进宫去一叙呢。”
月晨拱手：“是我的错，竟然叫君主等我，我回去梳洗一番，便去。”
许士低头轻笑，看了眼花羽：“这便是月晨城主一心想娶的女子？果然好风华，那就一并带去见见君主吧，君主他老人家，早就念叨着，想看月晨城主的心上人是什么模样了。”
花羽不好意思的笑：“大监谬赞，实在惶恐。”
许士摇头：“好了，话已经传到了，老奴这便走了。”
三人看着许士背影，墨尚归擦了擦嘴，胳膊碰了下月晨：“你有没有觉得，这老东西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月晨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便拉着花羽进去了，墨尚归摸摸头，觉得总是有些不对劲儿。
月晨和花羽梳洗了下，花羽穿上了贵女的衣衫，一身素白缠丝锦，头上梳着花羽唯一学会的双刀髻，边上斜斜插了一根墨绿的簪子。花羽如今长高了，穿上这一身，竟是丝毫看不出，不是闺阁娇养女子。
墨尚归看着花羽也呆滞了下，花羽一向穿着骑装，梳着个高辫子，今日这一装扮，可真是风华无双啊。
“花羽，你今日真是好看。”墨尚归情不自禁的夸赞。
月晨在一边很是不爽，走到花羽面前，遮住了墨尚归灼灼的目光。
“我们走吧。”温声说着便牵着花羽走了。
墨尚归撇撇嘴，月晨的心思，要是自己还不明白，那颗真是白活了。不过，他就是喜欢看月晨这幅憋屈的样子，格外的让人心情愉快。
王城中心不能骑马，花羽与月晨坐在马车里，月晨拉着花羽，轻声说着：“君主很和蔼的，到时候他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花羽轻笑，摇摇两人交握的手：“知道。”
下了马车，许士就等在一边，将两人带进去，一直到了凤眠阁。
月晨一看，眼里起了些波澜：“大监，君主今日怎么在这处？”
许士回头看了眼月晨，笑着说：“今日君主兴致来了便想着与你们一起赏赏景，这凤眠阁说来，还是我燕云州第一任君主的居所呢。”
花羽闻言倒是起了些兴趣：“第一任君主？大监，燕云的第一任君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传说，这男人与算士一族牵扯颇深。
月晨笑着牵起花羽：“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大监也附和：“确实，不管再怎么厉害，到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哎，人这一生呐，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着两人面色有异，许士笑着连忙说道：“哎呦，看老奴这张嘴，可真是不会说话。”
眼看着要到了，许士便站住了：“两位进去吧，老奴在这守着，君主就在里边儿呢。”
两人见礼后继续走，凤眠阁看着与一般的屋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大了些，亭台楼阁看着都像是翻新过的。
月晨冷着脸色朝里走去，墨尚归说的对，这老东西与平时确实不太对。
两人走到了一处湖边，沿着岸边两条路，花羽正准备问，要走哪条路，就看到月晨径直走向了左边，想到月晨时常来这王城，知道这路倒也是应当的。
又走了没一会，七弯八拐的，跨过一条长廊，月晨也没走错，花羽笑着：“看来你从前没少来啊。”
月晨一笑，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