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橘离开院长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回了病房里。
有些事情，不是有缘就够了的。
接下来的好些天，夏教授的身体都回复的不错，唐橘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外公，我之前和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就是让夏教授提前体检。
夏教授努了努嘴，“好端端的，体检什么，我能吃能跳，你只要不气我，啥毛病也没。”
唐橘挠挠头，“外公，不就是体检嘛，你干嘛老推脱。”
外婆抱着午饭走进来的时候，也正巧看见了两人在聊天，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夏教授体检的事情了。
夏教授头都懒得抬，直接回了句，“不去不去，什么时候能出院？去催催老白。”
老白，就是院长。
唐橘皱着眉头，这次要是不体检的话，等下一次，就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然而夏教授这次，是铁了心的想不去。
外婆劝道：“不就是体检，年年都找借口推，你自己算算，多久没有体检过了。”
夏教授才不听，长腿一伸，闭上双眼，“我不去。”
这让唐橘有些无可奈何。
外婆也是耸了耸肩膀，夏教授是年纪越大，越来越倔。
这点，唐橘和他差不多的。
——
博衍刚下了手术，院长就拦着他，这让博衍有些迷。
院长啧了声，“我说，你这个准外孙女婿，做的可是一点都不好。”
博衍皱着眉头问他，“什么意思？”
“夏教授都住院几天了吧，一次都没见去过，你也好意思的啊？”院长白了他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闻言，博衍只是嗯了声，“我还有事。”
“哎，干嘛呢，下午过去，听到没有？”
博衍：“......”
“你听见没啊？”院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不是我说你博衍，都三十多岁了吧，好不容易和小姑娘相处了，你还不用点心，你这......”
“你到底听没听到？！”
博衍充耳不闻，径自往前走。
院长气的吹胡子瞪眼，走到了拐角的地方，分道扬镳了。
博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是没有声音的，清洗干净了之后，就往办公室那边走去，小护士却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跟前，“博教授，不好了三号床病人，在里头闹呢。”
“闹什么？”
“听说是，手术费太贵，说我们医院坑人。”
“第一次？”博衍冷着脸反问。
小护士闭紧了嘴，真不是第一次，好几次了，又砸东西又骂人，弄得旁边的病患休息也不好，真想一气之下，把这种人赶出医院。
“二十万他们说怎么也拿不出来了，这手术又要做，我们也很为难，我们都解释了好几次了，也没听。”
博衍拧紧了眉头，“家属没去筹钱么？”
“不瞒你说，博教授。”
“嗯？”
“病人年纪大了，这个手术，做不做都差不多的，他们不是想做手术，是等着讹钱呢......”
“上哪儿听来的？”
“额，大家都这么猜测，而且家属有没有这个意思，看都看出来了。”小护士也是有些生气，不然都一周过去了，怎么可能连几千块都借不到。
“以后别乱猜测，我下午还有手术，让白青准备。”
“您是想让白......”
“可是......”
博衍皱着眉头，“怎么？”
“您不是，不带实习医生么......”
“最近有空，让那边安排两三个过来吧。”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问问。”
小护士脚底抹油，溜了。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博衍的电话铃声就从抽屉那边传了过来，他伸手甩了下白大褂，随后披上，才拉开抽屉，拿出电话接听。
“博衍，那文件，到底在哪里？！”
博衍眸色微暗，又是一个不一样的电话号码，这样躲躲藏藏的，有意思么？
“在政府手里，要拿自己去拿。”博衍言简意赅，也不愿意多说。
“而且，我奉劝你，你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最好还有命活着，”他的声音冷冷的，仿佛是极地冰雪一般，让电话那头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你就这么跟你老子讲话？！”
博衍冷声反问：“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
“没有我哪里来的你？！别给我耍花样，赶紧把文件交出来，不然，唐政女儿，我也弄死她，你信不信？！”
博衍手心紧紧地攥着，微微起伏的呼吸，是他生气的前兆，“你还是执迷不悟。”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得到那份文件，我们以后，就移民去国外，你有本事了，在哪儿生活不一样？！”
“你别逼我博衍，我走投无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博衍牙槽咬的紧，额上微微凸显着青筋......
“博荣，你也别逼我。”
“我哪里逼你？唐橘这丫头都把东西交给你了，你实在不行，再去问问，她总有办法的。”
博衍气的将电话挂了，没控制好力道，手机被他甩到了门边上，发出一阵声响，外头敲门的人，浑身一震。
“博、博教授。”
博衍平缓了会儿呼吸，继而走到门边，将手机的残骸拿了起来，有些烦躁的啧了声，刚买的手机，又得换。
“什么事？”
听着博教授的声音还算正常，小护士紧张地拍了拍胸脯，“那个，小白来了。”
医院里刚刚来实习的是医生，都成为小白之类的，显得比较亲切。
“让他进来。”
门外。
小护士挤眉弄眼地暗示他，随后又压着嗓子，“一会儿，你可得机灵点，博教授一般不带实习生，而且他最近心情不好，别惹了什么祸事。”
小白也颇为紧张的点头，“我知道了。”
“记住，骂你，你就老实地挨骂，不懂的，及时问清楚了，别等到上手术了，才手忙脚乱的，还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先进去了，一会儿博教授等久了不高兴了。”
小白深呼吸了口气，在小护士的目光护送中，推开了那扇门。
门里头正好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有个台立，写着：
骨外科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