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顾燕回松了手，莫然低下头慢慢卷起衣袖。一根红绳，静悄悄、孤零零挂在女孩手腕上。
男人目光略过，长睫微颤。右手覆在左手手腕，轻轻按压，终于感受到那一条细线后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只是这人眸色渐染深意。
“抱歉。”纪梵叹口气，认命地端起酒杯，“我的错。”
眨眼间，一杯红酒见底。
似乎时间静止了一会儿，莫然摘下了面纱，面纱下的那张脸，似丹青当中点翠而来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眉如墨染，眸如星河，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腮边浅浅的两片红云，红唇紧抿着。
“她，她有点像。”纪梵没说完这句话，因为他将要说出的那个名字是个禁忌。
“他说，我像什么？”女孩这一晚上第二次对着顾燕回说出话来，嗓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却莫名的好听。
“没什么，你听错了。”顾燕回端起酒杯，端详了女孩一眼，然后仰起头，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还是忘不掉，那晚在wink二楼的那杯染上女孩口红的Hennessyxo，尝过那杯印着唇印的红酒之后，世间所有的佳酿都黯然失色了。
莫然探究的眼光落在纪梵脸上，很显然她是不信的，“是吗？”
纪梵只觉得被盯到头皮发麻，修长手指微微攥紧，对着女孩点下头，“我是说，你长得太好看了，像画里走出来的。”
小姑娘看着纪梵说出这么违心的话轻轻笑出了声，浅淡的笑意直达眼底。
钟曦泽看着三个人的互动却没有上前，他清清楚楚明白那里不属于自己，所以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在角落里。
“先生，您需要什么？”旁边waiter把他从飘远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跟她一样的，果汁。”钟曦泽不假思索，顺着她的脚步，早已成了他的习惯。
S大新学期的开学仪式，莫柔作为学生代表在主席台上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发言，致谢时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却落在了角落里那个清瘦的女孩身上。
大概只有她和莫然才能明白，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她不过是在暗示莫然，她站在了比莫然更高的位置，莫然作为一名普通学生，也要被她代表，也要被她俯视。
这种敌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柔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是从莫然踏进莫家的那一刻，又或许从她分走哥哥的关爱那一刻。
总之，莫然的出现使莫柔的生活轨迹逐渐偏移了。
主席台下一些眼尖的学生顺着莫柔的视线看向那个角落，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女孩儿，歪歪斜斜地穿着校服，宽大的蓝白色校服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半是痞味儿，却莫名的很好看。
虽是遮住了脸，但露出来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细碎星光，美人胚子，这大概是所有人第一眼就能的出来的结论。
“她是谁呀？女神在看她哎。”莫然耳边响起一阵阵细细碎碎的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