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图罗一直唠叨了半个多小时，连樊钊听得都忍不住掏耳朵了。
乔柠这才分了个眼神给他，往他那边推了杯茶：“渴了就喝杯茶吧，温的。”
阿尔图罗根本不客气，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倒。
因为乔柠的关系，他对华国的文化还是有研究的，如果是平时，他铁定地坐下来慢慢品茶，然后和乔柠卖弄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但是今天他甚至生气，根本就没想到这茬。
乔柠弯了弯唇，摇了摇头，似有无奈，随后对樊钊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樊钊早不耐烦了，自然是赶快遁了。
“你这个唠叨的功力倒是见涨。”
阿尔图罗瞪了她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认真听嘛？！呵，每次都这样！你们华国有句话叫，什么什么言逆耳——”
“忠言逆耳。”乔柠无辜看着他提醒道。
阿尔图罗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挂不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我当然记得！乔，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做这种事？你算上有芙雅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直接把文件甩过去不就得了？他们谁敢说什么？”
“唔……”乔柠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无聊……也可能是，嗯……看看我的保镖能力怎么样？”
“……”阿尔图罗快被气死了！
乔柠看着他几乎气得快冒烟的样子笑了笑，到底给了个像点样的解释：“我只是对这个‘芙雅少东家’有些好奇，想知道他得蠢成什么样……而且，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们先有行动吧？”
其实主要还是想看看樊钊的能力是不是和传言一样。
目前来看还不错，好歹花了钱的，总得物尽其用吧？只是不知道……她要找上烛龙的时候，如果樊钊的佣期还没结束，那，他的“职业道德”值几个钱呢？
不过对阿尔图罗来说，这个理由显然会更可信一点。不过，他还是不赞同乔柠的所作所为：“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乔你可不能再这样了！嗷！对了，我才想起来你上次同我说过你弟弟生了重病，现在怎么样了？”
乔柠的手顿了顿才道：“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提到乔榛……朱琼斯特意和她提起，乔榛执意要参赛，不顾自己身体还没好全，就整日整日地练习。
朱琼斯的意思其实还是想让乔柠去劝他，但她最后也只是嘱咐了乔榛一句话：注意身体。
他想去，让他去便罢。
阿尔图罗并不清楚乔榛的具体情况，也只是在某次和乔柠汇报芙雅情况时顺口问了一句，只得到了一个乔榛生了重病的消息。
听乔柠这样说他也没多想，“那就好，我就说你弟弟肯定不会有事的。”
乔柠淡淡一笑。
乔榛当然不会有事，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桌上的手机亮了屏，乔柠划开看了邮箱接收到的东西，眯了眯眼。
阿尔图罗好奇问：“乔，这是什么？”
乔柠：“刚才不是还提到了吗？看来，他们的耐心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样也好。
乔榛的比赛在G国，她赶不上初赛和复赛，但决赛倒是可以去……只是，这里的事情就必然得快刀斩乱麻了。
拖得久了她也烦。
阿尔图罗看了看乔柠，眨眨眼，似懂非懂。
乔柠笑了声和他说：“准备一下吧，明天有个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针对……近期芙雅股价下跌的。”
阿尔图罗眼睛一亮，总算是明白乔柠的意思了。
许是跟乔柠跟得久了，这一想到要搞事情他就高兴！
……
芙雅总部。
老高恩身体还没恢复，是坐着轮椅来的。
他虽然把芙雅的一些事情交给了马克雷，但马克雷曾经的所作所为那是有目共睹的，让他管点事不是问题，但要让他握大权，股东们、董事们谁敢同意？
老高恩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把控着芙雅都是因为那位第一大股东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管，这才把所有事情交给了他这个第二大股东。不仅是怕其他小股东和高层不同意，也是担心那位的想法，所以他一直没敢把大权放给马克雷，以至于这种时候他就是坐轮椅都得亲自来！
“那个女人找到了吗？”老高恩对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不太满意。都过去一天了，竟然还没把人带到他面前？
推轮椅的西装男人听到这个问话后有些紧张：“先生，警察局那边……”
老高恩皱眉：“警察局那边怎么了？我每年花那么多钱，他们却连这么一件小事也做不好？！”
“……听说已经找到人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不敢动她……”
“不敢动？”老高恩哼了声，“这米国还有我不能动的人？……算了，这件事等我开完会再说……该死，还得应付里面这群人！”
老高恩看着会议室的门，不太愉快。
他本来就已经够烦了，这些人还在这个节骨眼为了An闹起来！
不过显然老高恩也不能以这样的神情进去，又平复了一下才让助理推开门。
“您老可算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的表坏了呢。”老高恩刚进去就有人阴阳怪气道。
老高恩看了这个人一眼，眼中闪过恼怒。
这个人平时就爱和他唱反调！
见他不说话，这人又笑得：“听说马克雷昨天出了点意外？没伤着脑子吧？呵！公司现在这个样子，他倒是很放得下，竟然还有心情去开什么派对？”
这话里的意思老高恩听得分明，但他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了。
老高恩装傻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我什么意思你当真不知道吗？An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冷笑：“尼克·高恩，你难道不应该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An会和我们闹得这么彻底？先前你说An那边出了一下状况，可现在这件事都还没解决，芙雅的股价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在跌！你真的没有一个解释吗？！”
老高恩被这样诘问有些不虞：“我想我已经说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
“呵，尼克，你别说你不知道马克雷做的那些小动作！你之前执意要把他推进公司，我们看着你的面子是没有说什么，但这次马克雷干了什么？！”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他竟然异想天开去打压An？他是不知道An对于我们芙雅的意义吗？！”
“现在An是还没发声，但他一旦对媒体透露什么，或是转向别家……尼克！你是想让你的儿子再一次弄垮芙雅吗？”
老高恩老脸有些涨红，正想反驳，会议室的门就再一次被推开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过去。
“阿尔图罗？”有人脱口而出。
老高恩看到这个已经离职数月的、唯一知道An真面目的人，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先声夺人责问：“阿尔图罗！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吗？怎么能随意进出芙雅？”
阿尔图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让了让身。
一个女人，准确来讲是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
乔柠缓步进来，站到上首、老高恩的位置旁，浅浅一笑：“可以让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