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和灯光照映出男人轮廓分明近乎完美的脸。
他优雅挽起衬衫袖口，将精心点缀过的牛排切成小块，动作斯文而矜贵，带着天生的清傲。
而后，将切好的牛排，和对面的女孩交换。
“谢谢。”宋楚歌垂眸微笑，脸上带着小女孩才有的娇羞。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烛光晚餐。
这算得上是第一次，她和宫城的约会吗？宋楚歌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欣喜。
前世，她和宫城的关系冷冰冰的，连一次正经的约会都没有过。
她一直以来渴求的幸福，明明离她那么近。可是她偏偏现在才明白过来。
既然抓住了，她就不会放手。宋楚歌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宫城凝了她一眼，唇角染上愉悦的笑意。
“为夫人切牛排，是我应该做的。”
又来了。
宋楚歌抿唇轻笑，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偷偷看着宫城切牛排，他的动作十分赏心悦目，就像一副画一样。
“对了阿城，那些人呢？”
宋楚歌忽然想到前世羞辱她的那些人。
宫城笑容微凝，墨瞳里锐利的冷光与杀意乍现。
他看着面前女孩好奇的面容，迅速敛去身上寒气，不疾不徐笑道，“抓起来了。”
“那就好！”宋楚歌松了口气，双眼轻眯道，“我要亲自审问一下他们！”
“这种事情，交给你先生去做就好了。”宫城嗓音低哑，嘴角噙着些许戏谑。
宋楚歌果不其然红了脸。
宫城盯着宋楚歌绯红的脸颊，淡淡的笑意，在他眼底徐徐散开。他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的楚楚这么不禁撩呢？
宋楚歌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牛排，嘴巴鼓起来，可可爱爱。
她有一个习惯，吃饭的时候总喜欢盯着某个地方看。
于是，某女魔怔般盯着宫城领口微敞的单薄黑色衬衫，和隐隐约约可见的诱惑锁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阿城，你不冷吗？”
宫城凝视着宋楚歌白皙明艳的小脸，幽深的眼里跳动着花火般灿烂而深情的光芒。
“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觉得冷。”
楚歌的脸蛋更烫了，顿时觉得自己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楚楚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好……”
宫城说的，自然是宋楚歌带着不知道哪儿找来的二货，去找那些人算账的事情。
“好～”
宋楚歌抿嘴，对上宫城无比认真的视线，笑魇如花地点了点头。
宫城看着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宋楚歌，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她的头顶，恍然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他没能够着。
下次还是坐在楚楚身边比较好。某男心想。
……
洲际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拥有整个凌城最好的视野。
霓虹闪烁的城市，一览无余。
洗漱完正准备睡觉的宋楚歌，默默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这座繁华都市，秀眉紧蹙，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手机铃声从床头传来，唤回了宋楚歌的思绪。
她缓步走过去，拿起手机。
顾痕？
顾痕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宋楚歌脑中闪过何叔的话，顾痕回了老宅，还在书房呆了一夜，就在她回去的同一天时间内。
是巧合吗？
“喂。”
“楚楚。”
进了医院就像变了一个人。
“怎么了？”宋楚歌声音清冷，不复往日般热情。
“我想听你的声音。”
“……”楚歌拧眉，顿时不知该怎么回复。
过去那些时光，一帧一帧，被她捡起来，而后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顾痕，爸爸走了，我只有你了。”
“楚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痕，我喜欢你，你呢？”
“楚歌……我……”
“顾痕，你真的喜欢你女朋友吗？还是你只是随便找一个人来搪塞我的？”
“楚歌……我……”
“顾痕，我不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楚歌……我……”
“这是对你，也是对宋家，最好的选择。”
宋楚歌的眉心蹙成一团，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几分难受。
“对不起。”
顾痕熟悉清朗的声音，将宋楚歌从那段时光中拉回到现实。
“为什么道歉？”
“之前，你落水……”
“够了！顾痕，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来看我安慰我，现在为什么又跑来道歉？你后悔了？”
宋楚歌的声音并不凌厉，却说出了顾痕无法面对的现实。
“楚楚……我……”
“你还是叫我楚歌吧。”
“楚楚……”
“顾痕，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顾痕沉默了。
楚歌叹息一声，她始终还是不可能和顾痕断得一干二净，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一家人。
只是，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靠近了。
“时间很晚了，你还是早一点睡觉吧。”
“晚安。”她十分果断地挂了电话。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宋楚歌沉着脸点进了易聊，查看私家侦探发来的最新消息，冰冷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宋楚歌的声音无疑像是一盆凉水，泼在了顾痕的心上。
他看着黑屏的手机，手垂落下来，带着淡淡的无力。
楚歌真的变了。
是因为落水吗？
可她为什么又突然回宋家取那些文件？
顾痕冷峻的面容上划过一抹阴沉。
他漠然地看着这个房间，这里面几乎所有的装饰品，都是宋楚歌挑选摆放的。
三年前，他们还形影不离。
他每天晚上陪她一起做作业，给她讲题，陪她练舞练声，陪她去伶园里上课。
可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是他，亲手把她推给了另一个男人。
陈年往事再次从他记忆里翻涌出来。
顾痕眉头紧锁，看着手边的安眠药和水，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
宫城并不在卧室里，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再次戴上了宋楚歌熟悉的金框眼镜，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继续投入了工作。
电脑放在大理石茶几上，上面显示着一连串蚂蚁一般的英文字符。
宋楚歌悄悄靠近，从宫城身后，轻轻缠绕住了他的脖子。
宫城余光早就扫到楚楚像只小猫咪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嗓音低沉道：“楚楚？怎么了？”
“阿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宋楚歌声音软软的，却又像一根羽毛一样，撩人心弦。
“是。”宫城轻笑了一声，对宋楚歌如此主动的亲密动作感到无比满足。
原来他夫人，是这么主动的人？
“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楚歌刚刚细细想了想，最有可能的情况，好像是昨晚，她录歌的时候，宫城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应该是听到了她唱的歌，那是后来才发行的。
只是宫城怎么会知道她唱的歌，所以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地关注她的生活？
“你猜？”
“我才不猜呢！”
宋楚歌突然松开了宫城，小脸微垮，粉唇微撅。
她最讨厌“你猜”两个字了。
“楚楚？”
宫城急急扭头，看着突然心情不好的宋楚歌，心中有几分不安。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干脆利落地摘下了眼镜，一把关上了电脑，站起身来，绕过沙发走到宋楚歌身边，垂眸凝视着她精致的脸庞，眸里带着丝丝歉意。
熟悉的清冽的气息，瞬间萦绕在宋楚歌身边。
不过，宫城眼眸里的不安，在看到宋楚歌的笑容时，又瞬间消散。
是计。
宋楚歌在他面前扬起小脸，笑得肆意而灿烂。
“宫城～”
她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翅膀一般的睫毛眨了眨，笑容俏皮灵动，像个十足可爱的小妖精。
“你愿不愿意娶我？”
“……”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明显停顿了一瞬，深邃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丝丝惊喜。
“楚楚？”宫城的墨色瞳仁愈发深暗，嗓音也愈发低沉。
楚楚这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她微微昂头，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傲娇。
“我愿意。”
宫城不掺任何犹豫的回答，让宋楚歌的笑容更加璀璨动人。
她在宫城炙热的注视之下，缓缓从背后，拿出了一枚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