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都，雷鸣网络公司。
拥挤的格子间，响起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老板，老板……”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闯开，一名职员闯进来。杨腾飞正在喝茶，连头都没抬：“什么事？”
“有人从我们游戏提现了两万多。”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说明我们流量好啊。”杨腾飞慢条斯理道。
作为公司的老板，市面上好几款游戏都是他代理的，目的就是骗人点击视频，恰广告费。
每个人最多提现1元，然后就再也提不出来了。
“可……这都是一个人提走的！”
“啥？”
杨腾飞腾地站起来，立刻调阅转账记录，发现有一名用户正在疯狂提现。
几十，几百，上千……积累下来，已经有两万多，数字还在继续涨。
“这是怎么回事？”杨腾飞一张脸瞬间黑下来：“暂时下架，赶快查查怎么回事？”
公司代理的几款游戏飞速关闭服务器，然后全公司折腾起来，开始彻查问题。
折腾到后半夜才明白，原来是一行代码搞错了，导致游戏出现数据错误。
…………
宿舍里，苏牧还在疯狂点击屏幕，忽然，他发现自己下载的几款游戏，同时提示网络错误。
再也打不开了。
苏牧打开银行APP，显示余额：.13。
舒服……
肚子饿得咕噜噜做响，点了一下午，苏牧手指头都有些发麻。
走，干饭去。
他把刚才下载来的十几款手游整理到一个文件夹中，文件夹取名：提款机。
良心手游呐。
苏牧来到校外，点了一份纸包鱼，舒舒服服吃完，又要了一瓶可乐溜溜缝，然后才咬着牙签从饭店走出来。
一边往学校走，心里一边琢磨。
一个下午就舒舒服服撸了两三万，如果每天如此，轻轻松松年入过百万。
本来坑爹的红包游戏，咋突然变得这么良心。
如此，岂不是证明，自己获得的祝福是真的。
『永远不会被骗』
既然红包游戏是真的，是不是代表秦始皇的短信也是真的。
走着走着，经过一根电线杆，苏牧已经走过去了，然后又后退几步，站在电线杆前。
上面贴着一张小广告：重金求子。
xxx，29岁，肤白貌美，气质佳，夫富商，失去生育能力，现寻人品正直身体健康的男性，圆我做妈妈的梦想，事成之后，酬谢50万。
旁边还有一张照片，上面一个身穿黑纱的女子，娃娃脸，波波头，皮肤白皙。
苏牧犹豫了。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现在陷入天人交战，脑海里两个小人正在激烈争吵。
小人甲：去呀去呀。
小人乙：快点快点。
人家需要人品正直的男性，偏偏自己就很正直，能帮一把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年龄？”对面响起一个女性的声音。
“21”
“职业？”
“大学生。”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位置。”
苏牧报出了位置。
“等着。”
对面啪的一下挂断了。
苏牧在电线杆旁边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待会儿会不会过来七八条壮汉，然后嗖地把自己拉上车。
或者是一个五十岁的老阿姨，让自己放弃努力吧。
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第一次，都紧张。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车贴着马路沿开过来了。苏牧顿时眼睛一亮，只见驾驶座的女人：黑色衣服，娃娃脸，波波头，皮肤很白……
和照片一模一样。
良心呐。
奔驰车贴着马路沿停下，副驾驶的车窗落下，苏牧心脏砰砰乱跳，不知道自己该是表现出应有的紧张，还是像个老司机一样，表现得轻松些。
对方眯着眼睛，透过车窗打量着苏牧。
然后车窗缓缓升起，奔驰车慢慢开走了。
开走了！
走了。
了。
苏牧睁大眼睛，这是……没瞧上自己。
刚才还火热的一颗心，瞬间变得哇凉哇凉的，像是受到亿万点伤害。
广告是真的，照片是真的，自己获得的祝福当然也是真的。
但因为对方没瞧上自己，所以把车开走了。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苏牧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地往学校挪。
滴滴滴滴……
身后忽然响起两道车笛声，苏牧回过头，看到奔驰车停在自己身后。
“上车。”娇艳的红唇吐出两个字。
于是，苏牧上了车。
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涌入车流，车速已经很快了。
那一夜……
就这样过去了。
…………
第二天早晨，苏牧顶着两个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
“老三，你昨天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宿舍老大问道：“害我们担心一晚上。”
“就差找辅导员报警了。”宿舍老二：“我们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苏牧爬上自己的床，整个人躺在上面，叹道：“我不纯洁了。”
“怎么，难道你穷到没钱吃饭，去卖身了？”老四随口道。
“你，你……”
苏牧双目爆射寒光，吃惊地盯着老四。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猜对了。
“老三，咱们穷归穷，要穷得有骨气。”老大。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圣人云君子固穷，富贵不能淫，你咋没守住呢。”老二。
“以后有这种事不告诉我，别怪我和你绝交。”老四。
三个人将苏牧围住，恶狠狠地盯着他。
“快说说，什么感觉？”
“感觉嘛？”
苏牧悠悠叹道：“那应该是一首冰与火之歌。路过黑暗，涉足沼泽，像太阳般炙热，却又充满水汽。海一般宽阔，接受，容纳，包裹，极致的冷和热，经历痛苦，获得快乐。”
“细节，我们要听具体的细节。”老四敲着床板。
“流血了吗？”老大。
“混蛋，老三是男的，怎么会有血。”老二。
“有。”
“呃？”三人的世界观险些崩塌。
“抽血体检当然会流血。”苏牧道。
“你说的是体检？”
“当然。你们以为呢？”苏牧没好气道。
昨夜的具体经过是，苏牧被拉到医院，女人预约了全套体检，要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苏牧感觉侮辱性太强，就拒绝了，女人还算不错，给他转了一千元红包，双方互加微信。
半路上，苏牧去网咖撸了两把，然后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