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苏菡萏也没有想到晚宁会把莲心留在这里，便没有事先准备房间。这么晚了，也没有办法临时收拾一间出来，只能让她和柳菁华一起凑合一晚上。
苏菡萏手中拿着一摞衣服，抬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大嫂。”见到她过来，柳菁华丝毫不觉得惊讶，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莲心，小声问：“我出去等着吧，你们慢慢聊。”
苏菡萏立刻拉住了她，“出去做什么，又不是什么秘密。”
“对了，她看起来怎么样，精神状态还好吗？”
“貌似不是很好。”柳菁华叹气，身子靠在门框上，看着莲心的方向，眼神莫名飘忽，悠悠道：“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父亲被撤了职，那段时间我总是怨天尤人，觉得自己过的是这世上最苦的日子。现在看来，我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菡萏有些惊讶，柳菁华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或者说，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也会有如此伤春悲秋的时候。
甚至可以说，这是在反思过去。
不过偶尔感慨一下过去也好，说明有了成长，不再像从前那般幼稚张狂。每个人都有成长期，柳菁华这应该是受到了空前的打击，瞬间如同被打通了任通六脉。
苏菡萏走了过去，把衣服放在梳妆台上，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你刚刚过来，我还没腾出时间去成衣铺帮你做几身像样的衣裳，而且一般都要过七日才能出成品，这段时日，便只能委屈你先穿我的了。不过你放心，这些都很干净，有的还是没有上身过的，只是不知款式你是否喜欢。”
她故意把自己的声线放的柔和些，却不想莲心还是被惊了一下，猛地起身，规规矩矩站在那儿，“掌、掌柜的！”
苏菡萏笑意不减，“那么拘谨做什么，过来说话。”
“掌柜的，我怎么能……”
“其实你可以唤我苏姐姐，我应该是要年长你几岁的。”
莲心的瞳孔剧烈收缩，头摇得就像是个拨浪鼓，“这怎么能行呢，我只是一个下人，能留在这里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又怎么能和掌柜的以……”
“你怎么就成下人了？”
她顿时皱眉，脸色都冷了几分，吓得莲心不敢再言语，只偶尔抬头观察一下苏菡萏的神色。
“坐过来，我不喜欢和人这么讲话。”苏菡萏道。
莲心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要记住几点。你不是下人，你又没有签卖身契，怎么就成下人了？你与我，充其量就只是雇佣关系而已。我这么说，你懂吗？”
她茫然地摇头，倒是找出了这句话中的重点，“雇佣关系？”
“就是说，你不必如此卑躬屈膝，因为我们是雇佣关系。”苏菡萏道：“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固定的月钱，不会让你白白做这些事。我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莲心点了点头，呆呆地盯着苏菡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