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心里有些难受，酸软着泛滥，除了心疼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心思发酵，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想，陆成玉脆弱着依靠他，他的心跳加速，想让他更脆弱些。
白霜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脸上发热。
陆成玉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碰到的地方一片红肿，惊惶地看着白霜，确定没有看到任何的厌恶与不满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知道他的情绪失控，也知道这很不正常，需要立刻调控，他努力地控制着，并没有成效。
要怎么做？
陆成玉分析着，得出结论，选择此刻的最优解，把所有的事情讲明白，他不能欺瞒，不能开这个口子。
无论怎样，他和白霜之间一定要是最亲密的，剖开胸膛，褪去皮肉，骨头相触，两颗跳动的心脏震动着，呼叫着彼此的名字。
“我没有想打你，我刚刚碰了脏东西，我不想让你碰。”陆成玉低声解释道，握住白霜的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十指相扣，“你不要不说话，理理我。”
白霜脸上热度不断升高，“我没有，没有生气，我只是怕你觉得烦，不想听我说话。”
“怎么会？”陆成玉将脸埋在白霜怀里，安心地调整呼吸，“你知道遇见这种情况你应该做什么吗？”
“不知道。”白霜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你应该不管不顾地拉着我，我还能踹你还是怎么着，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疼你，我喜欢你这个人，你怎么做我都喜欢。”陆成玉温声指导他，白霜握紧了他的手，他低头在那红肿处亲了亲。
“成玉。”
“嗯。”陆成玉费劲地把腿挪了挪，往副驾驶那处挪，刚刚一时冲动，这会儿腿都窝麻了，他好面，忍着没发出动静。
腰间的手没放开，反倒用力搂了一把，陆成玉侧坐在了白霜怀里，腿上炸开的麻痹感险些喊出声来，他强忍着，只稍微弯了弯腰。
“我想抱你，所以抱了。”白霜说。
好的，自己刚刚教的崽，不能反悔，反悔不稳重。
陆成玉嗯了一声，手轻轻地在腿上捏，“不重吗？”
“不重。”白霜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好奇地戳了戳，“在干嘛？”
陆成玉握住了他的指头，“......没什么。”
“我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成玉，愿意告诉我吗？”白霜问。
“我，我，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很难不去忽视一些东西。”陆成玉极力放下内心的警戒，将自己层层掩盖的戒心剖析开，“我回到这里，其实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他们想要什么，来之前我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他想让我为他打工，我猜他的亲儿子并不如他的心意，这才想起我来。”
“不能回去。”白霜说：“他们不怀好意，对你不好。”
“是啊，只有我们霜霜对我不离不弃。”陆成玉调笑了一句，对上白霜温柔的眼睛，他又有些笑不出来，沉默片刻继续道：“我知道，我拒绝了他，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他妻子。”
他没有用妈妈这个称呼，心情是烦闷的，她现在有多么情深意切真挚地挽留他，当初就有多激动地拉着她新儿子的手咒骂指责他。
“她当初对我说了许多，我活着抢夺了她亲儿子的命，我这辈子都是欠她的，她后悔对我好，后悔没有每天给我一耳光，给她儿子赎罪，之后，还有很多。”
白霜抱得更紧了些，灵魂碎片顺应大道郁郁而终，或横死或悲惨一生，陆成玉便回不去了。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一切，明明知道事关陆成玉本体的存活，但身处其中，他还是被迷了眼，没有做的很好，什么事情都要陆成玉教。
他的作用最先是帮助陆成玉，其次才是陆成玉的伴侣，他必须强大，必须成长到完美应付陆成玉一切问题。
他得强大到让陆成玉依靠，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能力上。
“我在这里，不用在意他们，都是不重要的人。”白霜斟酌着安抚，“感情上的缺失可以来找我，我爱你，敬仰你，没人比我更在意你。”
陆成玉感受到耳侧被轻轻吻了一下，他没忍住，侧头吻了上去。
白霜拒绝了他，偏了头，在他肩头捏了捏，“先回去，我开车，回去再说。”
他拒绝了我！
陆成玉被按到座位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这一句。
“成玉哥哥。”
“嗯？”陆成玉回神，白霜的脸笼罩在阴影里，只有一个轮廓。
“你说的我记下了，所以我拒绝了你，这是在车上，我不想在外面和你亲近，会不自在，感觉不能把你护好，我只想回家里做那种事，所以，没问题吧。”
陆成玉嗯了一声，没多说，脑袋抵在车窗上，眼睛快速眨动，指尖发麻。
不是，怎么突然这样，他是不是把对象教坏了？
等等！他什么时候想在车上跟他亲近了！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