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也说起自己的女儿觅死寻活，怎么管教都没有用，都快折磨死自己了，“所以，柳校长给她电击，我觉得是可以的，要不然她哪里知道厉害啊！而且柳校长说才一到五毫安，我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四个家长一致赞同地点头。
与此同时，在钟磊和刘跃辰那边，也提到使用电击疗法，不过，这一次，柳远任自己现身说法了。
“从医学的原理上，”钟磊问道，“到底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伤害，这点您清楚吗？”
“从医学的原理上，”柳远任郑重地回答，“我认为一到五毫安的电量，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这套仪器能不能用于十八岁以下青少年身上？”
“是完全可以的。”
“我们也看到网戒中心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只有十二岁左右的，那么对他们使用的这样的一个脑部刺激，如此的治疗方法，会不会对他们的大脑发育造成不良的影响，这一点您确定吗？”
“我认为，”柳远任对这个安全问题一再被提问，脸色越来越重视，“这么微小的剂量，”提到这些“剂量”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踌躇满志的微笑，“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
“对，应该不会。”
“这是您个人的看法？”
“我个人的看法。”
“那么有没有任何的，不管是研究的结论，还是医学上的共识，可以佐证您这种个人看法的呢？”
“这方面啊，我认为用事实说话最有说服力，”柳远任自信满满地点点头，“之前有那么多的例子都摆在家长面前了，他们将孩子送来这里的时候，都会问过之前的一些家长，那些家长都会说，他们家的孩子们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情况。有的孩子已经回归学校上学了，或者有的工作了，这个就足以说明了我的方法的安全性。”
“所以家长们也都并不担心？”钟磊看着柳远任身后的家长们问道。
家长们一起摇头：“我们都十分信任柳校长，只有他能拯救我们的孩子了。”
在中午的查询资料过程中，钟磊和许蓉蓉都看到这样一份报告，这是国内有人对柳远任之前——就是给冯一涵使用——的DX-2A型电休克治疗仪做了一次研究。报告中说，由于使用这种仪器治疗方法剧烈，对于心肺功能较差，眼中的肝肾疾病、老年人或儿童，以及中枢神经系统疾病的，一定要慎用，否则会造成认知损伤的风险。
“那么大家都了解这个仪器吗？”在许蓉蓉和陆震起这边，许蓉蓉将中午查询的资料给钱父、林母等四个家长念了念，然后如是问道。
“见过。”钱父点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摇头，“但是原理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是啊。”林母应道，皱着眉头，另外三个家长都是点头。
“那么知道这个仪器的副作用吗？”
“呃……”那父亲应声道，“由于我们不是专家，所以我们不想去了解它……”
“不想去？”许蓉蓉有些讶异地问道。
那父亲点点头：“哎，不想去了解它。”
“为什么呢？”陆震起也问道。
“我们相信这是个正规医院。”那父亲笃定地回答。
许蓉蓉和陆震起都看得出来，那父亲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们，他们对这家医院——或者说学校——是无比充分地信任的。
而在钟磊和刘跃辰这边，坐在柳远任旁边的家长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更加理直气壮了，一个父亲说道：“伟大的柳校长是获得我们国家国务院津贴的专家，那是随便给的吗？”
“那是国家的认可。”一个母亲点头附和。
“就是啊！”那父亲接着道，“这么高的荣誉，绝对不是随便给的，否则，我们不相信他，那你叫我们相信谁？让我相信地摊上的算命的吗？”
“还真是别说，把孩子送进这里之前，我的确带着我们家孩子去看过大神儿，想知道我们家孩子是不是中邪了！”一个头发半百的父亲说道，“要不是中邪的话，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淘？说话行事就跟魔鬼一样一样的。”
这个老父亲的感慨，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大家相互一交流，竟然发现将自己的孩子带到某个传说中的“大神儿”“女巫”等跟前的不在少数，纷纷说道，“都怀疑魔鬼附身了，你说这孩子有救吗？要不是有伟大的柳校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并又一次集体向柳远任表达衷心感谢，柳远任泰然收谢，时不时瞥了钟磊和刘跃辰一眼，意思是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些家长们都这么满意，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蓉蓉和陆震起这一间教室里，许蓉蓉将刚才采访卫汉强的话告诉给钱父等四个家长：“我之前采访一个学员，也就是盟友的时候，我问他，在做治疗之前，是否有人给你做过诊断吗？他说没有。我又问，做过身体检查吗？他还是说没有。至于身体检查，只有一个心电图，而且是做完之后才会去做的。”
那母亲道：“这和我家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陆震起道：“按照规定，在用这种治疗仪之前，是要先做身体检查，以防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比如冯一涵就是。”
钱父道：“那是他之前没有说。”
“那么就是说，”许蓉蓉道，“你们知道在电击之前，没有对你们的孩子进行身体检查。”
“这个……”半晌后，那母亲道，“其实我们一开始都不太清楚……你想啊，那么淘的孩子，他没把我们闹出心脏病来就不错了，谁能想到他自己还有心脏病。”
“还有啊，”钱父道，“其实谁家孩子有什么问题，咱们家长自己应该知道的。”
另外三个家长都点头。
许蓉蓉想起来在采访卫汉强的时候，卫汉强说过：“在这里，最多做过心电图之类的，至于脑电图什么的，从来没见过那种仪器都，大多数是直接就进去了，什么都不做的。”
因此上，这台仪器究竟是否安全，许蓉蓉和钟磊他们在家长那里和在孩子们那里得到了两种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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